全然不覺得,他自己這副樣子,也很像個智障。
想那位才子也只是想走個別的道兒躍龍門,還刻意挑了無為山那麼塊風水寶地,但沒想到正面撞上了一尊專壞風水的煞星,如意算盤噼裡啪啦地被打得稀爛了。
石鳳岐見魚非池神色鬱郁,以為她有心思,便揮退了身邊的太監宮女……為方便照顧魚非池起居,如今的皇宮中已有宮娥了。
他擔心不已地問:“你是不是覺得皇宮很無聊啊?”
魚非池搖搖頭,支著下巴:“不是,今兒早上太醫來給我診脈,他說我有孕了。”
果子尚還含在石鳳岐嘴裡沒嚥下肚,他一時激動嗆得半天沒接上來氣,魚非池給他拍了半天後背,納悶道:“至於這麼激動嗎?”
“至於啊!”石鳳岐噌著蹦起來,兩手握著魚非池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坐下:“別動別動,太醫說的可是當真?”
“那你得問太醫啊。”魚非池好笑地望著她,其實她也挺興奮,只是興奮勁兒已經過了,這會兒她正為別的事犯愁。
他興奮得手腳不知怎麼放好,想抱緊魚非池來表達一下內心的激動之情,又怕太大力壓到她肚子,只能一個人上蹦下跳,嘴都笑得咧到耳後去,捧著魚非池的臉吧唧一口親得她的臉都變型,快活的笑聲都將一池的錦鯉嚇得四處散了。
“打從今兒起,你就別到處走動了,你這個人好動,老是爬上爬下的別動了胎氣,還有我這就去叫禦膳房的廚子調整一下膳食,你別什麼都吃!還有,鳳宮裡的宮女夠不夠用?唉呀我還是再多調十幾個過來吧,你的衣服也得重新添,得舒適輕薄,還得要保暖通氣,我想想還有什麼,對了,你之前嫌麻煩,鳳宮裡的地上沒鋪地毯,我這就叫人鋪上駝毛毯子。”
他念唸叨叨,邊說還邊記,生怕漏下,說著說著又突然停下,直勾勾地盯著魚非池:“你有身孕之後是不是不能同房?”
魚非池撓了撓下巴,有些迷惑:“不是很懂這個,我也是頭一回,沒經驗。”
“這可如何是好?”
“啥?”
“我瞭解你的嘛,你是一日不睡我不痛快,可是這懷孕了,起碼得九個月不能吧?這可如何是好啊!”
“對哦,這可怎麼辦?”
二人擔心的問題好像有點奇怪的樣子……
“對了,你剛剛在愁啥呢?”石鳳岐又問道。
“想名字呢,我想好兩個名字,你要不要聽一聽?”魚非池來了精神,興沖沖地說。
“說說看。”石鳳岐有不太好的預感。
“石頭魚和石斑魚,你覺得哪個好?”魚非池眼中放著光。
石鳳岐默了默,摸了摸魚非池肚子,為了自家孩子的未來,石鳳岐第一次對魚非池的話提出了小小的可行性建議:“不考慮一下別的?”
“我覺得這兩個名字蠻好嘛,咱兩的姓都在裡面!”
“說得對!這兩名字可好了!”這建議提了好像也跟沒提差不多。
也就這麼著,她肚子漸漸鼓起來,石鳳岐百忙裡抽空,取了一截紅繩每日就丈量著魚非池肚子,說是這是記錄他寶貝臭小子或小千金的成長軌跡。
有人就問吶,陛下好似對小公主更喜歡些?
陛下就說,咱皇後生得這麼好看,當然要生個小公主才行,臭小子有什麼好的,日後要跟他分皇後的喜歡和時間,小公主就不一樣了,他一下子就有了兩個最愛的女人。
有人就愁啊,那日後您這江山準備怎麼辦吶?
陛下他大手一揮,這有什麼的,誰有本事誰接唄。
本來陛下只是單純地更喜歡閨女,後來不知怎地,這話就傳成了陛下心胸開闊,江山能者居之,不以親脈皇親論,民間大力贊揚陛下之英明博愛。
反正傳言嘛,總是與最初的樣子要相去甚遠。
好在如今的眾人也不大在意這些傳言了,好的壞的都隨便,生活過得安靜寧和便是萬事足,認認真真地治理著這個天下,再認認真真地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有條不紊,細致綿密。
一如當年無為學院院子裡的那樹吉祥槐,春天來了開花,夏天來了燦爛,秋天來了落葉,冬天來了承雪,穩穩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