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商帝可舍金陵,而初止不可。
初止死守金陵城,用盡他全部的心力,他擔心的是,如果他失去了金陵城,會徹底在商帝那裡失去作用,在他還未達飛黃騰達之前,就要小命休矣。
恰好,商帝也需要初止抱著這樣的念頭跟瞿如死拼,拖延住瞿如步伐,商帝也就懶得告訴初止,金陵城的可有可無,只當那裡是一處關隘,並給初止去守。
這種幾乎詭異別扭的默契,造成了初止的全力以赴。
在金陵即將城破之前,商帝率軍與石鳳岐來了一次正面猛戰,是由商帝方發起的進攻,石鳳岐是迎戰,石鳳岐帶著南九與葉藏上了戰場,魚非池與朝妍坐在家中等著他們歸來,有那麼點兒像送夫出征的普通小婦人。
兩人沒什麼事,就架了桌子在院子裡喝酒說閑話,朝妍問道:“這商帝都好久沒跟咱們打仗了,這是發了什麼瘋?”
魚非池提溜著一隻酒杯,百無聊賴:“現在商夷連失數城,商軍軍中人心不穩,多有憤恨,這樣的情緒如果不宣洩出來是要出事的,商帝只是把這種憤恨轉化成了戰鬥力,挺厲害的。”
朝妍長長地“哦”了一聲,咬著果子:“照你這樣說,葉藏他們這一戰挺兇險的了?”
“嗯,是挺兇險的。”魚非池點點頭。
“那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朝妍奇怪地問道。
魚非池瞅著她:“那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不知道,總感覺他們肯定會贏。”朝妍笑嘻嘻道。
魚非池一樂:“所以擔心啥啊。”然後又湊過去,湊到朝妍耳朵邊:“朝妍師姐,問你個事兒唄。”
“你想問什麼?”朝妍看她這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謹慎起來。
“師姐,你跟葉藏師兄這麼多年了,為什麼沒有生孩子啊?”魚非池誠心地問道。
朝妍臉上飛霞,啐了魚非池一口,沒好氣道:“我說你一天到晚臊不臊得慌!”
“這有什麼的嘛,這裡就咱兩個,你說嘛。”魚非池晃著朝妍胳膊,這種時候,倒是能依稀看出她當年厚顏無恥的潑皮性子。
“我不想要。”朝妍清了下嗓子,方才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魚非池瞭然狀。
朝妍奇怪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不想要孩子嗎?”
“為什麼好奇?這沒什麼啊,各人的喜好嘛。”魚非池很是理解,並不覺得奇怪。
朝妍撲過去在魚非池懷裡:“師妹你可是第一個理解我的人!”
“怎麼,以前別人都很奇怪你為什麼不要孩子麼?”魚非池瞅著她。
“是啊,那些人好奇怪的,覺得我不想生孩子就是一件天大的壞事,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地,中間還對不起葉藏。可是我就是不想生孩子嘛,我想生的時候自然會生啊,他們真是管得多。”朝妍委屈得撅起嘴,想來這些年為了這個事兒她沒少受人閑話。
魚非池拍著她後背,“那葉藏呢,他支援你麼?”
“他說了,隨我喜歡。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朝妍說道,“我現在真的不想生孩子嘛,跟別人有什麼關系?”
魚非池聽著發笑,嘿嘿笑了兩聲,兩隻手不太安份,往朝妍胸前襲去:“那可是浪費了你這裡生得這麼大!”
朝妍讓她鬧得紅了臉,左閃右躲地擋著她的魔爪,順手還往她胸前偷襲:“快讓師姐看看這些年你有沒有長進!”
兩人笑鬧成一團,遠處的煮飯婆子洗衣嬸子經過,趕緊抬起袖子擋著眼,痛心疾首嘆一聲: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不堪入目!
其實魚非池只是自己特別想要個孩子,所以跟朝妍旁敲側擊地說起這樁事。
古怪得很,以前的魚非池倒是對有沒有孩子這件事,沒有這麼執著的,現在的她,卻越來越渴望自己可以有個孩子。
魚非池沒有說錯,商帝這一戰的確是戰力兇猛,商軍對商夷境內連失數城的事憋著一股氣,怨氣沖天,所以戰力都有所提升,商帝不止是要把士兵的情緒轉換成戰力,也是看準了這樣的好時機,要讓石鳳岐吃吃苦頭,一解這麼多天來的心頭不快。
所以這場仗,格外硬,打得極是兇險,兩軍難解難分,若不是仗著蒼陵人身高體壯的優勢,石鳳岐這一次還真未必能撐這麼久,商帝是有備而來。
石鳳岐倒不是很在乎輸一兩場戰事,反正以後要打得還多得很,只要人手不折損過多就行。
但是啊,石鳳岐沒料著一件事。
這件事就是南九發起狠來,那是九頭牛都拉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