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藏腳踩著如媚,看著南九:“南九,教你個道理,像這種女人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說得你的話能信似的……”南九小聲地嘟囔,葉藏不也是個大騙子?
“誒你怎麼回事,我剛剛救了你好嗎?”葉藏氣道。
“她不可能跑得掉。”南九對自己武功還是有點底氣的。
葉藏本想反駁,可是想了想南九的功夫,只好收聲,默默地念了一句什麼樣的小姐就有什麼樣的跟班,南九說話跟魚非池一樣能噎死人。
找到如媚的方法其實特別簡單,她能一直在草原上行惡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她長著一張中原人的臉,藏在大隋女子人群中間,不易被人查覺。
魚非池算她應該不會離得喀尼太遠,所以讓喀尼附近的幾個城鎮所有的大隋女子都聚於一處,指出大家都不熟悉的生人面孔,這些大隋女子都在這裡住了很長時間了,彼此之間早已互相熟悉,平日裡見到一個陌生人或許不會覺得奇怪,可是在這種時刻,陌生人的喻意就很不一樣了。
如此一來,如媚就失去了其掩飾身份的絕佳掩護。
葉藏與南九帶著那點截獲的兵器還有如媚往回走,用了最短的時間回到大軍之中,他們必須快一些把如媚送到石鳳南通與魚非池手裡,問得情報。
如媚見到魚非池時,只是淡淡一眼,哪怕她有著國仇家恨,但是細作身份的良好素養讓她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魚非池倒也沒什麼好心來體恤一番如媚的不容易,反正大家都不容易,體恤來體恤去的,太過累人累己,不如通通作罷了的好。
她翻看了一下兵器,問著葉藏:“只有這些東西嗎?”
“只有這些。”
“沒有奴隸?”魚非池疑惑道。
“沒見著。”葉藏說道,“我看了他們的馬車,推算了一下時間。他們是從蒼陵西邊的海岸上開始運貨物的,橫穿蒼陵往商夷,時間差不多正好是十日,正是從喀尼被這個女人殺幹淨後那日開始,如果十日內他們運送的都是這樣的兵器,只能說,數量是可怕的。”
魚非池聽罷點點頭:“看來她是早就做好了計算。葉藏,你去估一下這些兵器的數量,與你商盟的人對一下數,看能不能對得上。”
“好。”葉藏道,“小師妹你離這女人遠點,她全身上下都是毒物,頭發絲兒都能殺人。”
“知道了,放心吧。”魚非池笑道。
魚非池看了這如媚一眼,認真琢磨了一番:像這樣的細作如果嚴刑拷打,能不能問出有用的東西來。
嚴刑拷打什麼的,魚非池倒也不是排斥,只是覺得如果拷了打了也沒問出東西來,有點浪費時間。
於是魚非池搭在南九肩頭:“南九,你說我怎麼樣才讓她說實話?”
南九搖頭:“下奴不知。”
“聽說無為七子魚非池天縱奇才,竟然會拿我一個小小的細作沒有辦法?”如媚媚眼如絲,瞟著魚非池。
魚非池樂呵呵一笑:“天縱奇才談不上,拿下你倒還是綽綽有餘的,聽南九說,我亡了你的國家?我亡的國可有點多啊,白衹,南燕,後蜀,蒼陵都與我有關,勉強來說西魏之事也跟我脫不開幹系,不過你既然是與白衹合作的話,那麼我猜……你是白衹人吧?”
如媚心頭微微一動,當時她向南九說出那句話並不是真的憤怒,而是為了動搖南九的心念,可以讓南九心軟再侍機逃跑,沒成想那樣一句話,也能讓魚非池順藤摸瓜摸到些線索。
見她不說話,魚非池也不急,只道:“說起來白衹當年覆滅的確是我做的,我記得白衹先帝管晏如,國相竇士君,將軍季瑾都是愛民如子之輩,窮盡一生心力想要保全的不是白衹這個國家,而是這個國家裡的百姓,當年我開五城之道,分裂白衹,最終也完成了他們的心願,我倒是不明白了,如果你真的熱愛你的國家,那麼你勢必是忠誠於白衹先帝或者我大師兄竇士君的,怎麼會違背了他們的心意,販賣白衹同胸,為他人之奴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媚冷笑。
魚非池的神色嚴肅起來:“你不知道奴隸之事。”
“你能走到今日這位置也怕是沒少接觸細作,當知道細作絕不會出賣自己所忠之人,所以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何必在這裡與我浪費口舌?”如媚冷言冷語,南九聽著刺耳,就要上去教訓她。
魚非池拉了拉南九的手,讓他停下,自己蹲在如媚身前,很是好奇地看著她:“如媚是吧,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還真沒資格讓我在這裡多費口舌,我此時願意與你說話,是因為對你身後的人感興趣,至於你是誰對我來講,不值一提。你做出這副英勇就義的樣子給誰看啊?想激怒我後殺了你,讓你痛痛快快地死去?這樣的伎倆我還在學院裡的時候就已經不用了。”
她抬著如媚的下頜,帶著有如春風般溫暖柔和的笑意:“像你這樣的人不怕死不怕痛甚至不怕被玷汙,是完美的細作,而就我所知,現在世上只有兩個地方可供細作效忠,蘇門與商夷。”
“你總不可能是蘇門的人,那你自是商夷的,你身為白衹人卻成為了商夷的細作,要滅我大隋為你白衹報仇,誰是最後的得利者你不會想不明白,也許你覺得無所謂,只要你能殺了我,最後誰是贏家都可以。但是,你白衹子民將全部淪為商夷奴隸,好好想想吧。”
魚非池拍了兩下如媚的臉頰,站起身來帶著南九往外走,並不準備再追問如媚任何事,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