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妍兩只小手手掌貼緊,手指拍拍:“霸氣。”
然後嘻嘻哈哈笑開,拖著遲歸走遠:“唉呀小師弟你跟我去玩兒,別打擾人家小兩口。”
遲歸滿肚子不情願,卻抵不過朝妍死纏爛打拖著他離開。
魚非池被石鳳岐夾在胳肢窩裡抬不起頭,跟著他往屋子裡走,邊走邊哈哈哈的蠢笑:“看不出小哥王八之氣挺足的啊。”
“不及王後。”石鳳岐瞥了她一眼,“都敢以身設局了。”
“咳咳……呵呵,這個,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我相信你嘛,有你在我肯定不會有事的,因為你不捨得啊哈哈哈。”魚非池幹笑著。
石鳳岐不理她這副賣蠢的樣子,提溜著她進了屋,就像是提溜著只小雞崽子。
外面的事有米婭收局,人心算是穩住,只要讓蒼陵人明白這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就可以保證他們不會亂來,也趁機收拾幾個內鬼好好治治他們,石鳳岐他不發威,商帝還真以為自己這幾年不用陰謀就不懂陰謀了?
不要忘了,他們兩個可是在陰謀的刀子裡一身一身的血滾出來的!
眼下還有一個關鍵,是要趕緊把那個真正做出了禍事的人抓住,如此才能阻止她繼續在草原上行兇,嫁禍大隋。
魚非池像是料到了石鳳岐內心的想法,邀功求饒一般:“我前兩天讓斥候給南九他們去信了,米婭給各族落也放了訊息,說是抓住了內鬼,大隋跟蒼陵的關系一如既往,兩方合力抓住兇手之後,一定給蒼陵人一個交代。”
石鳳岐提著她坐下,雙手按在椅子扶手,欺身看著她眼睛:“所以你是早就做了好準備了?連信都是提前放出的?你早就想好要作死了是吧?”
魚非池這才意識到有點說漏嘴,一臉的尷尬:“巧合,真的是巧合!”
“我記得你說過你不相信巧合的。”石鳳岐撿了魚非池的話堵她的嘴。
魚非池舉起雙手,投降:“大爺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
她調戲石鳳岐的時候就叫他小哥,求饒賣乖的時候就叫他大爺,這基本上都成了她對石鳳岐最特別的兩種暱稱了。
石鳳岐本來還有一肚子的火要撒,氣她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身子,氣她一點也不在乎這種事情的危險,更氣她不跟自己打聲招呼就去做這種事,氣得恨不得倒提著她抽她屁股三十大巴掌。
可是他看到魚非池掌心裡勒破的皮肉時,什麼火氣都消了,剩下的都是無奈和心疼。
他對自己這種情緒轉換感到無可奈何,他總是拿魚非池無可奈何。
翻出膏藥撕了布條,石鳳岐半蹲在地上,低著頭給她上藥包紮,魚非池見他一聲不吭有點心慌,這還不如說叨她幾聲來得讓人安心。
“你別這樣,我真的沒事嘛,我是知道你在旁邊才敢這麼做的,沒有你我也不敢呀。”魚非池小心地說著。
石鳳岐半晌才抬起頭來看著她,她哪裡曉得自己怕的是什麼,心大得跟天上的窟窿似的,補都補不齊,一點都不懂得浪漫和心疼,什麼好話在她那裡都能曲解成別的意思,氣得自己半死還拿她沒辦法,她哪裡曉得,哪怕是叫自己去死也可以,只是想她平安無事就好,可她偏偏要一次次犯險,讓自己擔心受怕。
哪怕自己真的已經是帝君,有了堅硬的鎧甲,可她依然是自己永遠不願摘去的軟肋啊。
他想了這許多,最後只說道:“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魚非池摸摸他的臉,親過他額頭:“好的,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其實呀,她都懂的。
只是有些事,就算是懂得,也是要去做的呀。
兩人正上著藥,那方的阿克蘇大叔來得倒快,見了魚非池與石鳳岐他先收了大煙袋,免得燻著了二位貴人,也有些感概,他家公子這輩子,怕也就只這麼伺候過王後一個人了,以前他可是傲氣慣了的公子哥,您見過哪個帝君半跪在地給別人上藥的?
阿克蘇帶來了一個讓人驚詫的訊息。
“公子,那人還真是個內鬼。”阿克蘇憨厚地說道,不過你得忽略他身上點點血斑,他怕是沒少往那人身上招呼各式刑具。
“招了?”石鳳岐低頭專心地給魚非池上著藥,頭也沒抬,並不意外的樣子。
“招了,最近被人收賣了。”阿克蘇說,在蒼陵大軍裡安插內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外形有很高的限制,安排一個陌生的中原面孔進來幾乎不可能,又不是每個人都有如媚那般,有著最佳的先決條件,可以得到一個完美的身份掩飾,於是大軍中的細作只能從內部收賣。
“被誰收賣,叛變多久了?”石鳳岐吹了吹魚非池手上的藥粉,讓藥粉能均勻地鋪在魚非池的傷口上。
“初止,一個月。”阿克蘇回答得倒也簡單。
石鳳岐這才停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阿克蘇:“確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