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刺殺過王後了!”
“不說沒關系,我大隋呢,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審訊的花樣挺多的,各國細作在我大隋刑罰之下都走不過三輪,希望你能撐得過兩輪。”石鳳岐站起身,拍拍手,對著下人招手:“審。”
下人其實也算是故人,魚非池他們剛到蒼陵草原的時候,接應他們的人是一個抽著旱煙的大叔,名叫阿克蘇。
這會兒蒼陵已是舊地,歸了大隋,阿克蘇這身份也就不必再藏著掖著,坦坦蕩蕩地搬了出來,算得上是蒼陵地界兒上一方說得話的人。
阿克蘇大叔架了這人下去,許是覺著聽他鬼喊鬼叫忒令人煩,一拳頭掄下去,打得那人蒙了頭失了聲。
他對仍未下馬的魚非池點頭行禮,笑容憨厚,魚非池應過,不是很相信他這和善憨厚的笑容。
這會兒眾人有點不滿,石鳳岐這沒憑沒據地就拘了他們一個重要人物,豈不是不把蒼陵放在眼中?
再者說了,大隋女子殺了他們蒼陵那麼多男人,這會兒他們還沒有找大隋算帳,石鳳岐卻要反過來汙衊他們了?
蒼陵人性子野,跟了石鳳岐這麼久了,這野性子也沒收幾分,只能說是信服石鳳岐,沒臣服,含義便不一樣了。
人群紛紛擾擾起了幾聲喧嘩,魚非池沉一沉氣,握著朝妍的手讓她別怕。
石鳳岐幾個親信立刻來到他身後,擺開了架勢,遲歸退到魚非池不遠的地方,提劍出鞘。
石鳳岐,撣撣袍子擺擺手,讓眾人退下。
倒也沒有刻意顯露幾分威儀,只一雙眼睛本就是不怒而威之色,他掃過眾人不帶感情,漠然平靜,朗聲開口也未如洪鐘大呂,偏叫你豎起耳朵尖尖兒聽,怕是錯漏了半個字。
“如今天下,只有大隋與商夷兩國,蒼陵人當懂得這個道理。大隋可保留蒼陵諸多舊俗,這是我對你們烏那明珠公主的承諾,但不意味著蒼陵可以持寵而嬌,狂妄到以為你們能獨立為國中之國。你們是,大隋國蒼陵都郡之人,而非蒼陵國人,若誰打錯了算盤,聽了些讒言,妄圖分裂我大隋,我不介意血洗此處。”
“你好大的口氣!”有人一聲高喝。
石鳳岐兩指一併,摘落一片青草,青草筆直如箭,直插那人喉管!
“帝君說話做臣子的,先聽著,帝君問話了,你們再開口。”石鳳岐收回二指,慢慢負於身後,四周寂靜無聲。
“我不管今日是誰策劃此事,欲圖刺殺王後造成我隋軍內部分裂,他都不會得逞。而你們,要明白一件事,所有的帝君都是一樣的,不會有任何人可以給你們更多的好處與自由。臣服於大隋你們會得到什麼,你們看到了。臣服於商夷,你們就是叛徒,背叛了你們的天神與誓言,對於叛徒,沒有一個帝君會相信他們的效忠,我以帝君的身份告訴你們,對叛徒,我們從來只會送他上路。”
“我相信,蒼陵人是忠於最初的誓言的,對吧?”
他凜凜的目光看著眾人,似乎每一個角落裡的人都能感受得到他含威帶懾的眼神,在那樣的眼神之下無人敢與之對視。
這番夾槍帶棒又裹了一番蜜糖的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足以讓人心驚。
往日裡的蒼陵人對石鳳岐只有敬,而治理一方國土,只有敬是不夠的,還要有畏。
敬仰他,並且畏懼他,這才是真正的帝君。
那番話石鳳岐說得很是突兀,很多人都不甚明白那番話的真正含義是什麼。
包括朝妍也不是很懂,所以她拉了拉魚非池的手,小聲地問:“師妹,這是怎麼了?”
“蒼陵人中有內鬼,而且潛伏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喀尼的事只是一個訊號,他們如果真的要動搖我大隋軍心,必要在軍中動手,那麼軍中一定有他們的內應,我們只是在內應動手之前提前反制他們。”魚非池簡單地總結了一下。
“那……石師兄這番話,怎麼不像是對內鬼說的?”朝妍疑惑道。
“抓內鬼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殺了一個還會來另一個,想要讓蒼陵人不被挑拔,除了石鳳岐要心志堅定相信蒼陵人之外,還要蒼陵人徹底死心塌地地跟在石鳳岐身邊,不會被外物所迷惑。蒼陵人很耿直的,一根腸子通到底,石鳳岐今日這番話對別人來說或許作用不是很大,可是對蒼陵人卻很有用,他們的確不會輕易背叛,他們是守信諾忠誓言之人。”
魚非池按著朝妍掌心跳下馬,很是愉悅地欣賞著石鳳岐氣定神閑三言兩語定風波的樣子,霸氣威武得不要不要的。
揮了揮有些發疼的手心,她才繼續道:“不過呢,也的確是有說給內鬼的一小部分原因,讓他們安生一些,不要成日裡想著搞七搞八,老老實實地打仗便好了,玩這些手段,是玩不過我們的。”
魚非池帶著閑閑散散的笑容,沒有太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一般,主要是事情太多,蝨子多了不怕癢,這才哪兒到哪兒,當年她在陰謀裡來詭計裡去的時候,這些內鬼什麼的,怕還連門都沒有入。
她給了米婭一個眼神,米婭立刻會意,這是他們早就約定好了的,連石鳳岐都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