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笑寒只有守住幾個河道偏窄的地方就行,韜軻師兄是很難過河的。”
石鳳岐說得很輕松,可是在魚非池昏迷的那段時間裡,他幾乎日夜都在提心吊膽,生怕聽到笑寒戰死沙場的訊息,下了死命令,讓笑寒不得與韜軻正面交鋒,打不贏可以退,讓幾城幾池都沒關系,命重要。
又想盡了戰術辦法,把韜軻引到了綏江以南的地方,將他的大軍都困在那個,石鳳岐因此丟了南燕四城,都沒覺得心疼,只要把韜軻留在南燕境內就行了。
而那時候笑寒也全軍趕往蒼江以北,韜軻與笑寒之間隔著一條蒼江,便能形成守株待兔之勢。
好在韜軻沒料到石鳳岐這麼陰險,會毀掉整個蒼江上的建設,於南燕這樣水城之國來說,這等於是毀了整個南燕的命根子。
幸好蒼江與綏江都是發源於蒼陵,而蒼陵現在是石鳳岐的地盤,這才讓石鳳岐搶得了先機,截斷了韜軻北上的路。
如此,南燕笑寒現在的壓力陡然減少,蒼江水急,韜軻大軍要過河,等於要過一道天塹,笑寒卻守在天塹的一側,要守住這條河,易如反掌。
南燕這方安頓好了,還有北邊的瞿如。
瞿如與蘇於嫿這個組合面對的是初止,按道理來講,應該是可以碾壓初止而過的,但是也是出了奇了,初止好像是鐵了心要給商帝立一場不世功績一般,鐵了心腸地要跟瞿如鬥到底,藉著他們對商夷地勢城池的瞭解,活生生地拖住了瞿如他們的步伐。
魚非池聽完之後,手臂勾著石鳳岐的脖子,說:“初止能名列七子,能力自是有的,只是以前被打壓得太厲害了,沒有給他自由發揮的機會,現在他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而且這也算是為商夷建功立業,他若是能成事,商帝也會對他另眼相看,他自會拼命。”
石鳳岐卻笑:“我上次去與商帝會面的時候,商帝可是沒準備給他一條富貴路的。”
“唉,殺功臣這種事,說錯也不是錯,商帝要這麼做其實也無可厚非,但總覺得太讓人寒心了。”魚非池嘆一聲。
“商帝是個很難纏的對手,我與他在戰場上交鋒了幾次,沒成想,他不止是個好帝君,帶兵打仗也很是了得,當然了,他不是我的對手。”石鳳岐得意地揚著眉頭,驕傲地等著魚非池誇獎。
魚非池嘖嘖兩聲:“瞧你得瑟的,南九跟著你沒少吃苦吧?”
“說到南九,我倒是險些忘了跟你講了,他很讓我意外,他在戰場上的應變能力學習得非常快,如果不是因為他沒有太多的軍事基礎,我都可能會提拔他做我的副將。”石鳳岐誇贊一聲。
“別,我雖然喜歡南九,可是南九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只適合做戰士,不適合做將軍,他沒有指揮戰場的能力,你別坑了你的將士。”魚非池卻是看得開明,沒有任人唯親的想法。
兩人七七八八地說著話,幾言幾語裡聊開了現在兩國局勢,簡單點來說,石鳳岐在等瞿如,商帝在等韜軻,都在等著自己最強的兵力與帝君會合。
這樣做的主要目的是將戰場縮小,戰線縮短,不然滿地開花全面開戰實在是太過分散了,而且也會造成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反正戰來戰去戰到最後,拼的也就是最後幾場戰事,在這之前的所有戰事都是為了消耗對方的軍事力量和物資,以及打擊對方的信心與信念,必不可少,但也不必太多。
於這一點上,石鳳岐與商帝倒是有著同樣的看法,所以二人不謀而合地都顯得十分克制,並不急燥。
只不過,石鳳岐守這條生命線守得實在是艱難,商帝是個不要臉的,隔三差五的來騷擾一番,搞得石鳳岐簡直頭大,但又不能不應戰。
“說話就好好說話,別扭來扭去的。”石鳳岐突然說。
“我還沒說你呢,說話就好說話,別摸來摸去的!”
“你人都是我的了,摸一下會死啊。”
“會啊,憋死你!”
魚非池又不是“單純的”的小姑娘,能不知道石鳳岐那點小心思,兩人說了半天話,桌上放著的蘋果都有些發黑了,他堅持了老半天,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扮個天真無辜?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給我來吧你就!”
兩人翻滾成一團,窗外白鴿飛一飛,撲撲翅膀,掠過了草原上正在舒展著葉子的青草,還有安靜溫柔的春風,點過了清澈透明的湖水,一路往北。
越往北越寒,青草漸漸化枯樹,湖水漸漸成冰川,溫柔春風也變得凜冽又颯颯。
白鴿它悲鳴一聲,死在收信人的掌中,來不及化去一身的冰雪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