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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白袍客,將遷玉城那五百僥幸活下來的劫後餘者,救了出來。
白馬白衣踩過陳屍之地,他們透著聖潔與高貴,真的像是來自天上的騎士,英俊勇敢,帶著拯救蒼生的神聖光輝,五百人對他們磕頭,跪謝,感激,流淚。
對著屠戮了這座城池的劊子手,感恩戴德。
音彌生騎在馬上,冷眼看著他們,未說半句貼心安慰的話,對他的悲傷無動於衷,對他的感激依舊徹底漠視。
他太清楚,南燕人的情緒有多容易泛濫,隨隨便便就感激,隨隨便便就原諒,他們的眼淚與善良,極其廉價。
以前的音彌生不願意承認這件事,現在他能徹底地正視這件事,南燕人那些泛濫的多情,就是廉價。
燕帝死的時候,正抱著阿青說故事,手裡在寫著一封信,信是給音彌生的,後來嶽翰將那封信連著燕帝的死訊一起報給了音彌生。
信中並沒有太多關切之語,燕帝從來也不是一個真的有多麼溫情的帝王,絕不會說太多的體諒殷切的諄諄細語,南燕北隋,燕帝其實骨子裡比曾經的大隋先帝更加殘忍冷酷。
他只是在信中與音彌生分析了南燕的現狀,困頓絕境下南燕該如何尋找出路,又與音彌生說了一番如今戰事的緊張,該如何控制節奏。
信的末尾燕帝他說,寡人尚在,南燕便不會亡,你為太子當潔身自愛,清譽為重,不可再入歧途,萬般惡事寡人可擔,然南燕未來之帝必如清風霽月,疏闊男兒,如此尚不負寡人重望。
燕帝對音彌生所有的關與厚望都在這寥寥幾句中,他願是盼著南燕千秋萬世,他可以再惡一些,狠一些,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多一些,音彌生不可步入歧途,那時候一切都還來得及,燕帝心想,他還可以拯救音彌生,不讓他越走越遠。
蘇遊一根毒箭,終結了這一切美夢。
再不會有人替音彌生背起黑暗,也不會有人作盡惡事留得音彌生成個疏闊男兒,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人,費盡心思要保全音彌生。
終於,音彌生被迫走向了最後的遠方,沒有了燕帝,音彌生再也無遮無擋。
原來他也想過,或許在那時收手也尚不為晚,至少不辜負魚非池與石鳳岐為了他苦心圓謊,護他周全。
燕帝一去,音彌生始知自己將踏上一條走向地獄的路,終知他會成為為世人所不容的極惡之徒,十分意外的是,音彌生沒有覺得有多麼難受,他以一種極端的漠然與輕視,輕輕一步,便踏上了盛放惡之花的罪途。
焦土之計是錯的,羽仙之水是錯的,屠城之事也是錯的,音彌生全部都知道,可是一步步走來,好似越走越遠,越陷越深,時值今日,他已習慣了一錯到底。
若為南燕故,以身殞道,又有何妨?
沉默的音彌生將手一揮:“大隋!”
“殺!”
自那日起,自遷玉城起,南燕,再也不是那個南燕了。
殺一城,醒一國。
音彌生屠盡遷玉城中十數萬人,換來了南燕的覺醒,換來了燕人的鐵血。
只有死亡真正降臨到自己身上,才會覺得恐懼,才會激發求生的本能,才會知道拿起刀劍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