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歸猛地跳上南九的背,高興得大喊:“太好了!不枉我這麼辛苦努力費了這麼這麼多的口舌!這下我看石鳳岐怎麼說!我就是比他厲害!”
南九無奈地笑道:“你就只是為了跟石公子爭一口氣嗎?”
“不完全是,我還要讓小師姐看到我的本事!”遲歸掛在南九身上,晃著腿興奮得臉都發紅:“小師父,你看著吧,我要讓世人知道,憑我們兩個人,就能拿下後蜀!”
“是你一個人的功勞,我可沒幫忙。”
“胡說,要不是你,我連這王宮都進不來!小師父你可厲害了!”遲歸跳下來,手臂搭在他肩上,笑嘻嘻地說:“小師父,我跟你講哦,如果音彌生真的用了羽仙水才造成這場大亂,我是要看不起石鳳岐的。”
南九不解,音彌生用了羽仙水,遲歸為什麼看不起石鳳岐?這是哪門子的邏輯?
見他神色疑惑,遲歸笑聲解答:“很簡單啊,如果音彌生是用了羽仙水,那麼石鳳岐正確的做法就應該是將此事揭露出來,讓天下人都看看音彌生是個何等讓人惡心讓人唾棄之輩,現在攻克南燕最大的難關就是音彌生,只要毀掉音彌生,南燕的力量將去一大半。”
說到此處,遲歸神色有些鄙夷,嗤笑一聲:“可是石鳳岐竟然放過了這樣的機會,還想方設法為他掩示,你說,石鳳岐是不是個廢物,讓人看不起?”
“可是音世子是石公子的朋友……”南九辯駁一聲。
“朋友?現在於他們而言,除了大隋國的人,還有誰是他的朋友?所有的人都是敵人,都該死,他這般優柔寡斷,還自詡良善,真是讓人惡心。”遲歸不屑地嘲笑道,“換作是我,就算音彌生用的不是羽仙水,我也會讓他變成羽仙水,藉此機會,除掉音彌生。”
南九停下步子看著遲歸,甚是不解,以前的那個遲歸,跟現在的遲歸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難道,為了爭奪天下,就連至親的朋友都要暗害嗎?”南九輕聲問道。
遲歸卻笑:“不然呢?在這一點上,我蘇師姐就聰明得多,至少不會像石鳳岐這麼蠢。蠢到讓人討厭,平白無故地浪費大家時間。”
“可是我覺得,小姐也會救音世子的。”南九又道。
“小師姐不一樣,小師姐向來包容仁厚,她救過的人可多了,再者說,雖然我不喜歡音彌生,不可否認的是音彌生對我小師姐的確還不錯,我小師姐是個承人之好必定相報的人,她要救音彌生無非厚非,石鳳岐算什麼玩意兒?”
遲歸小臉一擺,透著濃濃的不恥與不屑。
“他以為他是誰,在這裡假惺惺的善良著,浪費的是我們所有人的時間,連累著小師姐也要跟他耗費多一些時間,想著就讓人惡心。”
南九不再說話,他無法在語言上勝過遲歸,不可能辯論得過他,但是南九內心有自己的堅守,他沒覺得石鳳岐這件事做錯了,音彌生值得讓大家冒險。
遲歸跑上前拖著南九的手往回跑:“小師父,你剛才說卿白衣有投降的跡象,我們趕緊寫信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小師姐,我們可不像石鳳岐那麼沒用!”
小師姐收到好訊息只是苦笑,年輕的娃兒,你別真把商夷給忘了,後蜀敢有一點點投誠的苗頭,商夷就能給他掐滅了。
“遲歸此事辦得……的確大出我所料。”石鳳岐坐在床頭說道,他想著他的兄弟,唉,他的兄弟卿白衣如今也不知被煎熬成何等模樣了。
當年年少時,暢快肆意的明媚時光,是不可再追的往昔,如今是想將那往昔好好珍藏,都有些有心無力。
遲歸反反複複地遊說卿白衣向自己投誠,其實,於卿白衣而言,他是寧可戰死在自己手下,也不願意向自己屈膝下跪,做個臣子的吧?
並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君王尊嚴作祟,而是後蜀如若降隋,那便是徹底地撕裂了過去,連再道一聲老友的資格都不再有了。
魚非池搭著一條薄毯在胸口,靠在枕頭上:“我沒在想後蜀的事,我在想音彌生此時已去阻擋明珠,明珠此時,怕已不是他的對手。”
石鳳岐想了想卿白衣,魚非池則是想了想明珠。
明珠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做多了孽,這輩子的這個情路實在是太不順暢了。
此時音彌生被調離前去與明珠對戰,讓明珠如何面對音彌生?
她是個直爽熱辣性子,喜歡上音彌生也從不作半點掩飾,這會兒兩人戰場再相見,怕又是一番難解的恩怨。
只不過,好像再也沒有人關注那些被淹沒在滾滾狼煙裡的愛情了,就好像,那些愛情變得一點也不重要,無關天下,微不足道,提多幾次都令人不恥發笑,道一聲無用之物,不過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