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那明珠一進去,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疑惑道:“石大哥,你們誰受傷了嗎?”
石鳳岐正半躺在床上,魚非池睡在他胸口,他一手握著一些待處理的公文,一手環著魚非池的肩膀,聽了烏那明珠的話,他笑聲說:“之前跟她出去打獵,衣服上沾了獵物的血沒洗幹淨,怎麼了,你有什麼事?”
“音世子回信了。”烏那明珠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多問,只把手裡的信遞過去。
石鳳岐放下手中的信,手伸向烏那明珠接住,又小聲說:“出去的時候輕一點。”
“知道了。”烏那明珠笑看著了一眼魚非池,她已經放下了石鳳岐,年少的時候做過一場夢,夢裡的公子他風流倜儻,是自己夢中的情人,後來還因為他愛上了別的女人,自己哇哇痛哭,而魚非池就坐在那邊,支著額頭看著自己哭,一臉的無奈,但無奈之下的她半點也不曾想過要把石鳳岐讓給別人。
但那都是年少時的夢了,如今的明珠,真心真意地祝福他們白頭到老,明珠覺得啊,大概只有魚非池,才配得上她曾經夢中的情人。
真巧,魚非池一直都這麼覺得。
音彌生的信中寫著,南燕願與蒼陵合作,不日即可攻蜀,請問烏蘇曼準備何時與他見面,商定戰事。
見面啊,這個事情,有點不好辦呢。
石鳳岐想了想,先前裝病就是為了躲開音彌生的打探,也是為了讓蒼陵大軍真的相信是天神的意思,才讓他們有無數個獲勝的機會而故意放過他們,給自己的欲擒故縱找到了“天神”這個背鍋的。
而且那時候呢,蒼陵大軍中盛傳烏蘇曼是個三頭六臂兇神惡煞之輩,算是徹底地誆過了音彌生。
這要是一見面吧,就算是戴了面具,人的氣質是很難改變的,尤其是音彌生又不笨,相反那位玉人他還很聰明,總是能看破自己的偽裝。
這會兒,還沒到“坦承相見”的時刻呢。
可若此時拒絕了這次會面,卻是對兩軍聯盟大為不利,這事兒是他提出來的,如果連最基本的面談都沒有,未免太過兒戲,難以取得南燕的信任。
石鳳岐左思右想了一會兒,面,是得見的,只是看怎麼見。
得想個辦法把這見面好好倒騰一番,讓音彌生看不出破綻才行。
再想一想那個玉人他也是頗有智謀的人物,想完美f騙他一番,不容易得很啊,更不要提挽瀾也可能跟著來,到時候該怎麼安排才能讓非池看一看挽瀾呢?她肯定是想見挽瀾的。
石鳳岐想了一會兒,就把信放在一邊,看著倚在自己胸口睡得安好的魚非池,看著她臉上還未幹去的淚痕,濕潤的眼睫,還有腫得像個核桃般的眼皮,嘆著氣笑了一聲,取了藥出來服下一粒。
遲歸說,當他每日需要服藥兩粒的時候,就是惡化的開始,當每日需要服藥三粒的時候,便是宣告生命倒數的開始,等到五粒之時,便無可救藥,可以安心等死了。
在這種事情上,遲歸倒是不會騙石鳳岐,藥也的確是好藥,他這位不出世不聞名的聖手,從不出錯,準確度極高,就像他用一封信就把石鳳岐逼到如今地步,嘖嘖,厲害啊。
雖然當初他也沒想到那封信的效果這麼厲害,不過,他現在或許覺得,這效果挺讓他滿意。
今日起始,兩粒了。
要慢一些才好啊,至少,要把這幾年撐過去,不然的話,她可怎麼辦?
他挪了挪身子躺下來,驚醒了魚非池,魚非池揉了揉眼睛,半眯著眼:“你醒了?”
“沒醒,你得繼續陪我睡,你答應我了的。”石鳳岐閉著眼睛把她圈在胸口,下巴摩挲著魚非池的額頭。
魚非池便往他胸口鑽了鑽,呼吸輕淺地貼著他胸膛。
“我可不可以脫衣服啊,其實我還是挺喜歡睡覺不穿衣的。”石鳳岐突然悶聲道。
“你不怕我把你睡了你就脫。”
“那還是算了,你又不負責任,我老是被你佔便宜,我也很虧的。”
魚非池輕笑出聲,抬起頭來看著他,有些削瘦的下巴,上下滑動的喉結,嗯,其實他喉結滑動的時候,挺性感的。
“看什麼看,看也不給你睡,你就想著吧。”石鳳岐閉著眼睛也知道她的動作,手一按,把魚非池的腦袋按回去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