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寧雅打小便是千金之軀,不知幾多人疼著她寵著她,把她要捧上天,從來沒被人這樣當眾打過耳光,氣得猛地抬頭瞪著魚非池,“魚非池,你不要太得意了,你在朝中無官無職,我父親乃是朝中一品大臣,你竟敢動手打我!”
魚非池有些輕蔑的眼神看著她,不屑道:“打你怎麼了?我今日把你殺了,你那位太輔父親也不敢有任何不滿,你信不信?”
“魚非池你竟敢汙衊朝庭大臣,你放肆!”寧雅紅著臉,高聲罵道。
似是覺得這聲音太過聒噪,魚非池抬手握住了她的臉頰,又因為她本就個子高,更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漂亮又年輕的小姐,帶著有些殘忍與嗜殺的甜美微笑:“漂亮的寧小姐,你知道太子妃是什麼人嗎?你知道太子為什麼要立太子妃嗎?你知道權力的置換與鞏固帶來的是什麼嗎?我年輕的姑娘啊,這樣的遊戲,不是你這種小姑娘玩得起的。”
年輕的姑娘們啊,眼光總是有些狹隘,仍自堅信著權力的基石是官階高低,不清楚這世上還有實力碾壓一切這種說法。
她們不在朝堂,偶爾聽說過魚非池的一些零碎故事,沒聽說魚非池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無人敢攔的氣勢,他們聽說魚非池太子妃被撤的趣話,不知她這用太子妃的頭銜換來的是什麼。
年輕的姑娘們呀,她們總是對自己的美貌與家世充滿了自豪與優越感,揚著高高的下巴像只傲慢的孔雀,卻不知道真正的傲慢需要足夠蠻橫的自身實力作為依仗,美貌會凋謝,家世會衰敗,只有源自骨髓裡力量才能支撐住飛揚與驕傲。
年輕的姑娘,她總要為自己的愚昧付出代價,不必來一場勾心鬥角的閨殺,她們不夠資格成為魚非池的對手。
魚非池手指的力道很重,掐得寧雅的臉都變形,一陣陣悶痛,最後魚非池抓著她的臉皮重重往牆上摔去!
寧雅額頭猛地撞上了粗礪的石牆,鮮血直流,痛得坐在地上直哭,咒罵著魚非池。
“阿遲,讓她跪好。”魚非池不理她高聲的喝罵,只是淡聲對遲歸說道。
遲歸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魚非池這樣發怒了,連忙過去架著寧雅跪在地上,魚非池看向那兩個已嚇得面色青白的下人,笑容依舊甜美溫柔:“回去跟你們家寧大人報個信,讓他親自上門來領人。”
“那我家小姐……”下人戰戰兢兢地問了一聲。
“跪著吧。”魚非池輕笑一聲,緩緩走進了宅子大門,沒有多看一眼又氣又恨還有些怕的寧雅。
隋帝說得沒錯,今日這天色不太好,一場大雨說來就來,魚非池坐在屋子裡喝著姜湯暖身子,手裡翻著一本閑書,歲月靜好地看著。
大門外面的寧雅跪在那裡已經快要癱到地上,濕嗒嗒地頭發黏在她臉上,沖花了她精緻美麗的妝容,那些華麗繁複的珠翠也成為了累贅,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她倒不是真有這麼聽話,乖乖地跪著,只是她每一次試著站起來反抗,都會被遲歸毫不猶豫地打屈雙膝,撲通一聲跌跪在地,磕得一雙膝蓋皮都破了,淌出血來。
試過幾次之後,寧雅便再不敢有別的想法,只能硬生生地跪在這裡,等著她爹來撈人。
寧太傅來救人的時候,看到跪在大門前已經臉色慘白的閨女,卻沒敢多作半點停留,直接請了遲歸傳話,求見魚非池。
寧雅哭喊道:“爹爹,你要為雅兒做主啊!”
“閉嘴!”太傅大人一聲怒喝,嚇得寧雅怔住,太傅又恨聲罵了一句:“不知死活的東西!”
魚非池翻多了兩紙書,看好了一個小故事,讓太傅在外面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讓遲歸把他請進來。
一見到魚非池,太傅便連連請罪:“小女無知,沖撞了魚姑娘,還請魚姑娘海涵,饒她一條性命。”
“寧大人言重,我不過是謀士,在朝中無官無職,豈敢定人生死,本來是打算把寧小姐交去給上央的,畢竟他管著大理寺,這種事情交由大理寺處理最是合適,就等著寧大人過來,給您說一聲。”魚非池慢悠悠地喝著茶,慢悠悠地說著話。
“魚姑娘,小女真的知錯了,我這就叫她進來給您賠罪,上央大人那裡,還請魚姑娘高抬貴手,放她一命小命吧!”若不是礙著身份之別,寧太傅只差跪下去。
上央與魚非池的關系朝中誰人不知,兩人都是時常出入禦書房的,若是寧雅到了毒手上央手中,那還能有命嗎?
“賠罪就不必了,既然大人你這麼心疼家中的千金,可要好生看住,別進了狼窩不得知,成了別人的替死鬼,那可就冤枉了。”魚非池笑了一聲,合聲說道。
寧太傅有點懵,沒太明白魚非池的話,抬起眼來看著她:“魚姑娘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她在外面嚎了大半天了,我聽著也煩,大人把她領走吧,額頭上那點傷,就當是我給她送的一點見面禮,給她長個記性,大人不會見怪吧?”魚非池端起姜湯笑聲道。
“不敢見怪,萬萬不敢見怪,多謝魚姑娘高抬貴手,寧某感激不盡。”寧大人眼神有點不大對勁,還在琢磨著魚非池的話,但也不敢在屋中久留,退著步子出去,帶上了他家那個惹事生非的好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