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魚非池想叫一聲南九,卻忍不住先掩著嘴咳嗽一聲。
“小姐,你病了,還是去休息吧。”南九這一下不用用手去探,也能看得出魚非池身子不適了,她臉頰通紅,這是發了高燒了。
“好。”魚非池也知道自己身體有點不對勁,並不想在這種時候逞能,別到時候石鳳岐醒了,她卻病倒了。
只是走了沒幾步,見到笑寒與林譽兩人在那裡團團轉,好像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怎麼了?”魚非池問道。
“魚……魚姑娘,沒事,你身子不好,還是休息吧。”笑寒笑得牽強。
“說吧。”魚非池按著南九的手站穩,看著他們。
“送去蒼陵的那些女子我們找回來了,可是蒼陵那邊的奴隸主一定要我們拿錢,才願意把那些孩子放回來,他們說那些孩子是他們的財産……”笑寒聲音低下去,他看到了旁邊的南九,南九臉上的“奴”字烙印大大方方,從來沒有掩飾過,光著的腳也大大方方,從來沒有騙過人。
許是因為魚非池身體不好的原因,所以她的心情也不大好,臉色就更不好,她看著笑寒與林譽:“如果西魏奴隸主不放人,你們就派兵攻打,死一個算一個,敢有反坑示威者,照殺不誤,就說他們違抗太子命令,形同犯上作亂,其罪當誅!不要忘了,西魏如今十七城盡歸大隋所有,西魏這個國家,早就沒了!”
笑寒從來沒在魚非池臉上看到這樣鄭重的厲色,連忙低下頭:“是,魚姑娘,我們知道了。”
“此事不必等太子醒來之後再作,今日便可送信動手,救不回那些孩子,你們自己也當奴隸去吧,體會一下,奴隸的日子是怎麼樣的。”魚非也牽著南九的手,步子極慢地走回房間。
笑寒與林譽對視一眼,苦笑一聲:“她剛剛這氣勢倒挺像太子妃的。”
“少貧了,去看看太子殿下吧,也不知怎麼樣了。”林譽說道。
“等等,我帶了個大夫過來,不是我心胸狹隘啊,我是真信不過那個遲歸。要是有別的男人喜歡你,你也喜歡別的男人,我有機會的話,我是不會真心真意救那個男人的。”
笑寒當過十多年假太子,心眼兒也多一些,看過的骯髒事也就多一些,所以他提防著遲歸倒也不算什麼出格的錯。
林譽也同意他的做法,兩人悄沒聲息地帶了個大夫進石鳳岐房間。
把脈看診老半天,老大夫說並無問題,這些傷口都處理得極為得當,配的藥方也沒問題。
笑寒反複確認了半天,老大夫拍著胸口保證:“我在軍中跟了石磊將軍這麼多年,看過的病患不知多少,這點傷哪裡能看不出來?放心吧,那位遲歸公子的醫術頗是了得,給太子殿下配的這些藥,也絕無他用,你們啊,小人之心了,只是不知,要多久才醒過來。”
“小人之心好過無防範之心,多謝您了。”笑寒出了口氣,甭管他是不是小人,公子沒事就行。
那些救回來的女子需要妥善安排,魚非池不想這些事等石鳳岐醒過來之後還要頭痛,所以找遲歸討了幅提神的藥,喝下去後強打著精神找江淺川,一一對著這些女子的戶籍,早日子把她們送回去與家人團聚。
這也不是什麼小數字,約摸百餘人,都是些相貌普通,身形也一般的人女子,漂亮的女子命運更慘,送去做豔奴了。
這些相貌普通的女子是被笑寒他們從一艘貨船上救下來的,據笑寒說,當時他們開啟船倉把這些女子救出來的時候,裡面湧出一股惡臭,險些沒把人燻得背過氣過。
吃喝拉撒全在那個小小的貨倉之中,只等一到蒼陵,就把他們賣給買家,把這些女人當牲口一般對待,跟貨物別無二樣。
她們受了那麼多的折磨,所以,哪怕到了現在,這些女子依然精神恍惚,容易緊張害怕,還有兩個已經瘋了,連地上的泥都抓起來啃,無緣無故地傻笑,莫名其妙的大哭,一個人鬧,就能帶得所有人都害怕,跟著一起哭鬧,看著他們的人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瘋了的人力氣特別大,不用力根本治不住他們,可是用了力,又憐惜她們也是可憐人。
這還只是救了回來的,就已經這樣了,那些已經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的女子,她們的命運又如何?是不是早就已經折磨得成了白骨?
蒼陵本來就是一個特別看不起女子,輕賤女子的地方,更不要提這樣賣過去的中原女人,他們根本不會把這些女人當人看。
魚非池坐在椅子裡,看著這些被折磨得失了正常的女子,看多一眼,恨初止多一點。
“魚姑娘,您先歇息去吧,這裡的事,我們來辦就行了。”江淺川看著魚非池握筆都吃力,對魚非池說道。
自打那日江淺川明白了他一心一意侍奉的太守大人是個什麼貨色之後,他就變了一些,沉默了一些,為這砂容城的百姓做事也更賣力了,像是要彌補那位太守所犯下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