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姐你也是,哦對了。”遲歸從後面翻了個瓶子出來給她:“你手上的傷口快好了,抹點這個,除疤痕的,好好的一雙手別留了疤就不好了。”
魚非池收下,謝過他,這才離開,南九望著她的背影目光一如往日的澄澈,只是像是想了很久的什麼。
最後笑了笑,沒說話,繼續低頭忙自己的事。
砂容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著,有衣穿,有屋住,有飯吃,有水喝,基本上就已經解決了一大半的問題。
剩下來的事情是重建砂容城,這些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之功了,而是要靠長久的時間來一點點把砂容城重新修建起來,得靠隋帝派人來。
隋帝得知了砂容城這一切後,自是震怒,是真正的震怒,不是平日裡那般只氣得跳腳的發脾氣,他在朝堂上扔了一地的摺子,連著上央一起罵了,質問滿朝文武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得知砂容城的事,他養著這麼多人是吃幹飯的嗎?
那裡整整半個月無人前去救援,他的百姓他的子民在那裡活生生的等死,沒有人前去幫助,這是何等的令人心寒,他們又會在大隋朝庭何等的絕望!
但是每日朝庭為何會收到砂容城的摺子,為何一直有人在報喜,說砂容城一切安好,金殿上這幹臣子是不是都是廢物,沒有一個人去查明真相什麼樣的摺子也敢往上遞!欺君罔上當是死罪!
隋帝罵了足足兩個時辰,只差把一幹臣子罵得麵皮都掉到地上,他才算緩了口氣。
並且立刻著令人將賑災糧食運過去,沿路派兵保護,徹查砂容城之事。
當一切都有條不紊地走上正軌,連隋帝的人也到了時,魚非池才稍微放下了心,關心起那些失蹤的人去了哪裡。
既然隋帝還收到過砂容城的摺子,說這裡一切安好,那就證明有人偽造這個假訊息傳上去。
魚非池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放在了江淺川身上,能偽造得了這種東西的人可不簡單,除了這位一直跟著砂容城太守大人的師爺,魚非池想不出還有誰有這等通天的本事。
所以魚非池很是溫柔可人地看著這位江淺川:“請問江先生,你對太守手跡與奏摺上遞之事可有了解?”
“自然是瞭解的,往日裡太守大人這摺子都是我幫著擬的詞兒,焉能不知?”江淺川應話。
“那你能否告訴我,如果太守大人已死,但是砂容城的摺子又一直在往上送過去,這種情況在什麼樣的條件下,才有可能發生?”魚非池還是還是笑看著這位江淺川。
“草民……草民不知啊!”江淺川神色迷茫,不太明白人都死了,太守摺子怎麼還能往上送。
“江淺川我問你個事,你好好想清楚回答我,如若不然,這私擬摺子欺君罔上的罪名你就擔著了。”魚非池面色微寒,看著江淺川。
“姑娘想問什麼?”江淺川覺得這位魚姑娘跟那位太子爺都不是善類,那雙眼睛一盯著你的時候,像是要把你看得透透的似的。
“當初你說太守大人被石頭砸死了,是你親眼看見的還是怎麼樣?”魚非池問道。
“當時地動,我們都到處逃散地躲著,我就藏在院子後方的牆角裡,後來地動消停些了才出來,我才敢出來看看情況,一到院子裡就看到太守大人被一個石頭砸得頭都爛了,死在院中。”江淺川說道。
“所以你並沒有看到他的臉,是嗎?”魚非池皺眉。
“姑娘這話咋說的,頭都打爛了我哪兒還能看……我的確沒有看到他的臉,只看到了一個人穿著太守大人的衣服,被砸爛了腦袋!”江淺川倒也不笨,一經魚非池點拔就能回過神來,但是他臉上一陣慘白,如果太守大人沒死,那害得整個砂容城被世人遺忘小半月之久的人就是他啊!
他乃是砂容城太守,豈可做出這等事來!
江淺川是個挺有正義感的人,從砂容城被地動所為,他找出太守府上的餘糧沒有私吞,而是分發給難民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來。
魚非池看著癱坐在地的江淺川,其實從一開始魚非池就知道江淺川不會是行惡之人,他這些天在砂容城救災之事上盡心盡力,日夜不息,那不是裝模作樣裝得出來的。
而且如果他真的寫了假摺子送到鄴寧城,見到石鳳岐的那一刻早就該跑了,不會一直留在這裡。
至於那麼太守大人,最令人奇怪的地方莫過於,太守大人當場死在地動發生之時,他的家人不說守孝幾日,哭喪幾日,連他的屍身都沒有收拾,未將他安葬,就直接逃出了城,就算是被地動嚇到了,能如此快速利落地撇下太守老爺就走。
這樣的家人,如果真的存在,倒也是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