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彌生見這樣也只是輕笑,笑起來一如以往的那般好看。
“你,別,笑!”石鳳岐趕緊攔下魚非池,這個人就不能好好地當個玉人嗎,對別人不笑,那就對魚非池也不要笑!
魚非池在他背後撫額,這都是什麼神經病?
“沒吃藥,別見怪。”魚非池在他身後探出頭來,手指著石鳳岐,對音彌生說。
“你又不會娶我師姐,你跑來幹嘛?”石鳳岐上半身一偏,擋下魚非池的眼睛。
音彌生開口道:“商帝有邀,不能不來。”
“你們南燕跟蒼陵打得怎麼樣了?”石鳳岐又問。
“還行,拿下了蒼陵小半個國家,挽將軍威風不減當年。”音彌生從容地說道。
“你們南燕還能不能行了,人家挽老將軍都多大歲數了,你們敢不敢多培養幾個接班人,別讓人一把年紀了還上戰場,人道,懂不懂?”石鳳岐連聲說道,他是真擔心挽平生那身子,都一把年紀了,還上陣殺敵,把他自己累垮了可怎麼是好?
音彌生嘆聲氣,南燕國人過份安於享樂,的確難出將才,挽平生之後也鮮少有什麼優秀的軍中男兒可以擔得起大將軍之責,這的確是南燕的弱項。
“挽瀾呢?他今年應該九歲了吧?”石鳳岐這個故人還真是多。
“不錯,剛滿九歲沒多久,挽將軍在陣前殺敵立功,燕帝陛下賞了挽瀾很多東西,還為他辦了宮宴,算是對挽家一門的答謝與尊敬。”音彌生不急不慢地答話,看著石鳳岐左搖右晃地擋著魚非池。
魚非池好像是有意要逗他一樣,故意兩邊跑,急得石鳳岐也跟著兩邊跑,倒是讓音彌生看著好笑。
“挽瀾要的不是這些東西,他一小屁孩怎麼可能喜歡宮宴這種玩意兒,你給他再多金銀珠寶他也看不懂。”石鳳岐一怒之下,把魚非池夾在胳肢窩裡,讓她再跑。
“但是帝家,還能給他什麼呢?除了無邊榮寵與尊貴,也給不了別的了,對了,燕帝給他封了候,世安候,他是南燕開國以來,最小的候爺,人稱九歲小候爺。”音彌生忍著笑意,看著在石鳳岐手臂裡痛苦掙紮的魚非池。
“他爹出生入死,他封個候爺又怎麼了?”石鳳岐按著魚非池,對音彌生嗆道:“我告訴你啊音彌生,你可得保護好他,南燕上下要是誰敢嚼舌根,你就把那人舌頭拔了,讓他們長長記性。”
“好,我知道了,你先把她放下來。”音彌生已經看不下去了,他只差把魚非池悶死在胸前。
“對,放我出來!”魚非池雙手拍著石鳳岐的胸口,氣得大喊。
石鳳岐手一鬆,魚非池被他整得頭發都亂糟糟,氣得小臉通紅,張嘴就罵:“石鳳岐你個王八犢子小心眼!”
“老胖子當王八已當了挺多次了,你悠著點,別當著外人罵。”他把“外人”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魚非池拍著胸口,氣沖沖地看著石鳳岐,對音彌生道:“不好意思音世子,我這就帶他回去吃藥。”
她說著就提著石鳳岐衣領往回去,不上上家法這家夥還真要上天了!
音彌生看著這二人打打鬧鬧,也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輕輕發笑。
從南燕到商夷,要走很久的路,他在不知不覺之間竟把那日程縮短了一半,到了這王宮之中,才知道原來自己那麼迫切地想見到魚非池。
他想知道,魚非池那麼看重身邊的人,不願意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那麼在商向暖遇上一樁如此荒謬無奈的婚事時,她是不是已經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會不會當初在白衹的時候那般,悲痛到無以複加?
他想來看看她,如果可以,也想安慰她。
到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她什麼都不需要,她有石鳳岐,便什麼難關都過得去,石鳳岐會幫著她,陪著一起熬過去。
他在驀然之間才猛地想起,魚非池與石鳳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沒有人可以插足他們之間,也沒有人能分開他們,便是他們自己,也不行。
這樣想著,音彌生覺得,他很可笑,也很多餘。
平平淡淡得總是沒有存在感的他,想來是難以與魚非池那樣囂豔又張揚的女子站在一起的。
就算他做出一些改變,魚非池不會多看他一眼,僅僅止於相熟的故人,再難進一步。
如此一看,自己還有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