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蔣薇安可就沒那麼好修養了,她像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石牧寒會說出這樣的話,也想不明白石牧寒怎麼會一副根本不認識她的神色,憤怒地瞪大了雙眼,剛想大聲說什麼,石牧寒一步跨過去,手指捏住蔣薇安的脖子,“喀嚓”一聲,蔣薇安死在他手下。
動作又快又讓人意想不到,就連南九都沒能反應過來。
魚非池挑了下眉,這人可真夠狠氣的。
石牧寒擦了擦手指,笑望著魚非池:“這樣的潑婦,就不要再留在世上了,以免汙了太子妃您的雙眼。”
魚非池聽著笑了聲,沒再說什麼,只是看了眼石牧寒之後,帶著南九離去,那滿地的瓶瓶罐罐也懶得撿了,沾了人命的脂粉,魚非池可不敢往臉上抹。
石牧寒看著地上已經成了死屍,還瞪著雙眼的蔣薇安,陰鷙的雙眼滿是陰毒,如果不是蔣家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他何止於跟這麼個蠢貨暗自定下婚事,以獲取蔣家的信任?
現在蔣薇安死在裡,也是她自己蠢得找死,竟然敢直接頂撞魚非池!
蔣薇安跟石牧寒的婚事只是內定,還未公開,也還未得隋帝的禦旨,但是蔣薇安卻不知為何這麼按捺不住,只差光明正大地喊一聲她會是未來的太子妃,要把魚非池和石鳳岐從東宮裡頭趕出去了。
以石牧寒那樣能忍的陰毒性子,又以林家那樣能藏的習性,如何容得下蔣薇安如此大聲喧嘩?
但是石牧寒心裡也有些疑惑,以前蔣薇安雖然不是起太子之事,她今日為什麼會跟魚非池發生沖突,實在讓人費解。
魚非池跟南九回到太子府,見到石鳳岐正躺在窗下長椅上小睡,疏落的陽光映著他半個修長的身子,胸口微微起伏,似是睡得極安心,他慵懶而貴氣,天成的公子哥風範,想讓人不注目都難。
“小姐,下奴先下去了。”南九近來越來越懂事,只要石鳳岐陪在魚非池身邊,他絕對不出現打擾他們二人的靜好時光,連帶著把遲歸也拖走。
就是有點苦了遲歸,這段日子練功的時辰越來越長,長得根本抽不出時間去找魚非池。
魚非池根狗尾巴草,捏在指間彎下腰,輕輕地撓石鳳岐鼻子,攪著他的好眠。
石鳳岐不用睜眼也知道是魚非池在搗亂,撈著她睡到自己身上,雙臂環著她,閉著眼睛問:“蔣薇安的事辦好了?”
“你給她下了什麼藥?”魚非池睡在他身上,轉著手裡的狗尾巴草。
石鳳岐寬大的手掌輕撫著魚非池後背的線條,近段日子夥食開得不錯,她身形越發豐腴,摸著手感越發的好,然後他笑得嘴角彎起:“你怎麼知道我給她下了藥?”
“不下藥她腦子能這麼蠢?”魚非池再轉一轉手裡的狗尾巴草,“石牧寒就算是再不濟,也不會要這樣不懂事的女子。”
石鳳岐聽著輕笑,緊了緊手臂,把魚非池抱得更上來些,他的下巴貼著她的額頭,輕輕的聲音像是這春天裡的風,再驚險的事情在他口中說出來,也變得很尋常。
“我早先讓笑寒去探過了,蔣薇安本來就有些刁蠻跋扈,以前鄴寧城裡奴隸還多的時候,死在她手裡的奴隸就不在少數,大概是覺得買奴隸也便宜,所以不在惜人命,這至少可以看出她是個心腸狠毒之人。”
“那她的確挺該死的。”魚非池手中的狗尾巴草停下,輕視人命,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活了吧。
“嗯,的確該死,然後呢,我知道你今日會去找她,所以昨天晚上,讓笑寒與林譽分頭行動,笑寒找了人在她身邊散佈些謠言,大意就是我在朝中的地位不穩,石牧寒有上位之勢,而且勢頭甚大,她聽了自會興奮自大。而林譽呢,則是在她飯菜中下了些藥,那些藥無傷大雅,就是讓人腦子不太清醒,容易沖動,如此一來,等到你去找她的時候,她自然會犯下過錯,而你這麼聰明,任何小的過錯都被你利用得很好,你不是就讓豆豆把石牧寒引了過去嗎?”
魚非池收狗尾巴草,抬頭看著他輪廓極好的下巴,石鳳岐也低下頭對上她眼睛:“怎麼了?”
“你好像很瞭解我做事的方法?”
“那是,我不止瞭解你做事的方法,我還瞭解你別的地方。”石鳳岐含意不明的話,讓人容易想到奇怪的地方。
魚非池呸一聲:“不要臉!”
“我只是說我瞭解你喜歡吃的東西,你想到哪裡去了?你真的是太下流了,這樣容易帶壞我的。”石鳳岐故意皺起眉頭,可是笑意卻快要從他丹鳳眼中溢位來。
魚非池一口氣堵住接不住話,內心深覺挫敗,近來已是在他面前接連敗了許多陣,她暗自琢磨著一定要找個機會找回點場子才行。
但兩人行事的默契的確是越發的好,很多時候,連眼神交流都不用,都猜得到對方想做什麼,而且也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事讓兩人煩心,關於後蜀與商夷之間的那點事兒,上央與隋帝瞞一層,石鳳岐再瞞一層,到魚非池這裡的時候,已經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了。
所以,魚非池並不再像以前那般,日日過得糟心,哀嘆著七子之間何不集體做蠢貨笨蛋。
石鳳岐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好下去,他倒也不介意做一做太子,甚至將來做一做帝王,只要魚非池還一直這樣陪在他身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