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央眼觀鼻,鼻觀心:“的確,不像樣子。”
這種時候,得罪公子好過得罪隋帝,上央果斷地賣了他家公子……好像石鳳岐的人在賣他們家公子的時候,都挺果斷的。
石鳳岐他暗罵了一聲上央無恥,別過頭懶得看隋帝跟上央這對狼狽為奸的君臣。
“石牧寒五日後到鄴寧,到時候你不回來,我就把太子之位傳給他,我告訴你石鳳岐,你有種你就真的把石無雙的墳給刨了,我倒要看看,是你對不起他,還是我對不起他!”隋帝罵道。
石鳳岐臉色一正:“你胡鬧!”
“你胡鬧在先!”隋帝也不示弱。
……
魚非池動動眉頭,聽兩人吵得熱鬧,眼中有些憂傷,作為一國之君,對不對?能不能有點一國之君的樣子,能不能心平氣和不動聲色地聊個天?
這跟潑婦罵街有什麼兩樣?
她一動眉,也看到了對面的上央先生一臉無奈,夾在這隋帝和公子之間,上央先生也很想扶一扶額。
她正想著這些小九九,隋帝一眼瞪住她:“你跟他,一起回鄴寧,答不答應?”
魚非池一懵,看了看石鳳岐。
“你別看他,看我!”隋帝又喝一聲。
魚非池不得不專注地看著隋帝那張明明生氣但莫名喜感的臉,努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現在很明瞭,你不跟他一起走,他就不會走,寡人可以把他綁回去,但是他心不定人回去了也是白搭,所以寡人就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去鄴寧?”
隋帝其實是個好人,雖然他對魚非池已經很失望了,但是為了石鳳岐,他也願意來問一問魚非池的意見,而不是不顧魚非池的想法,連著魚非池一起抓到鄴寧城去。
魚非池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如果不去……會怎麼樣?”
“我殺你全家!”隋帝一聲暴喝,北方蠻子,不負盛名。
石鳳岐面色一變,他大爺的老胖子,魚非池全家就是他們一家殺的,這時候還說這種話,簡直是作死!
所以他很是緊張地看著魚非池,好在魚非池的面色沒什麼變化,只是輕笑了一聲:“我全家就我一個,外加一個南九,陛下還是換個法子要挾吧。”
隋帝倒也是沒想到魚非池輕輕巧巧接了這麼句話,一下子被噎住了,氣得半天接上不上話,臉都氣圓了。
好在魚非池也沒想把隋帝一下子氣死,好聲好氣道:“給我一晚上的時間,我想一想,明日再告訴陛下我的回答,可以嗎?”
“好,就等明日!”隋帝大概是真的氣壞了,得了魚非池這句話就果斷起身,踢開了椅子拉開了大門快步走出去,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一點都不像一個胖子。
上央見著隋帝走遠了,這才苦笑著看著這對年輕人:“差不多就得了,真把隋帝惹火了,你們誰也擔待不起。”
石鳳岐支著額頭:“你回去陪著他吧,我怕他把他自己給氣死。”
“你也知道,你把氣著了?的確不成體統。”上央笑一聲,搖搖頭。
上央看了一眼門外,豆豆正探著腦袋往裡面望著,大概也是被剛剛這屋裡的爭吵聲給嚇著了,畢竟不是誰都像石鳳岐那樣,面對著隋帝的滔天怒火還敢繼續作死往死裡撩的。
上央起身,說:“魚姑娘,希望你明日會給一個好結果,公子的時間,你們七子的時間,再也耽誤不起了。”
然後他便牽上豆豆的手,帶著她坐上馬車,回去了。
喧鬧的面館裡又歸於安靜,陡然來的安靜讓人心緒越發不寧,石鳳岐心虛地握住魚非池的手:“你……你……”
他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句話來,最後只是嘆了聲氣。
魚非池笑看著他:“怎麼結巴了?”
“你跟我回鄴寧吧?”石鳳岐很是無奈,他的確不能再跑了,早就該回鄴寧城的,也的確如上央所說,他耽誤了太久的時間,再耽誤下去,真的來不及了。
以前,他以為他再也找不到魚非池,所以想著大不了大家十年期到一起死,誰怕誰啊?可是現在找到了她,石鳳岐也想拼一把,不是怕死,是怕活著的時間不夠長,與她在一起的日子不夠久,會成遺憾。
魚非池拍拍他肩膀,笑聲道:“我說了明日會給你答案,就一定會。”
其實好像,也可以這樣,魚非池繼續在這裡開著小面館,過著她的小日子,而石鳳岐就在不遠處的鄴寧城中呼風喚雨,劍指天下,兩人只要能見面,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
但是怎麼可能呢?
如果要與他在一起,就必須足夠強大,才能陪著他走完一條艱苦的路,而平凡的百姓生活,只會使魚非池成為石鳳岐的軟肋和弱點,被人攻擊。
要麼,足夠強大地與他站在一起,要麼,再次徹底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