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初止的性格,他肯定會有所行動,來挽救他與商夷之間最後的聯系,為自己以後謀個好出路。
是指望不上西魏的駙馬之位了,但是總能在商夷掙個前程,就算被韜軻壓一籌也無所謂,反正整個商夷能壓住他的人也只有韜軻,他並不介意成為韜軻的左膀右臂。
是夜,西魏王後的宮中突然吹進了一陣陰風,吹熄了屋中點著的蠟燭,飄動的紗縵影影綽綽,看著甚是駭人。
薛微妙還未睡著,正坐在宮裡想著西魏的事情,屋中一黑,她陡然一驚。
“來人啊!”薛微妙喊了一聲,下人卻沒有一個應答。
她起身點了火摺子子亮了一盞宮燈,卻猛然發現宮燈後面站著個黑衣人。
薛微妙嚇得手中的火摺子都掉落,喊了一聲:“你是誰!”
來人不說話,只穩穩接住火摺子,逼進一步,把薛微妙逼得倒退。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薛微妙好說也在宮中這麼多年,雖有驚慌,但不至於失態。
籠罩在鬥篷之下看不出身形的黑衣人還是不出聲,只是一步步逼近,逼得薛微妙退到了牆角,喊了半天也無人應聲之後,黑衣人才扔了一封信給她。
薛微妙撿起信看完,憤怒地罵道:“無恥!”
黑衣人只是冷冷地看著她,那雙眼睛裡好像顏色,連燈火都照不進,翻出袖中的紙筆寫道:“做,西魏有救,不做,西魏必亡!”
薛微妙臉色一變,顫抖著嘴唇半天不出聲,只是極其憤怒地盯著黑衣人:“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像是懶得對這樣的問題做出回答,黑衣人根本不予理踩,指了指她手裡的信,漠然地看著薛微妙。
薛微妙抓著信的手抖得厲害,像是剋制著什麼極為激動的情緒,細長的狐貍眼中有憤怒還有絕望:“你怎麼知道,這麼做一定對西魏有用?”
黑衣人寫道:“你不做,一定沒用。”
薛微妙不理黑衣人這番裝神弄鬼,鼓起勇氣猛地伸出手來,想一把抓掉黑衣人面上的黑紗,要看看這人到底是誰!
但黑衣人只是輕輕巧巧一抬手,就把她推翻在地,然後欺身跟上去,手指掐住了薛微妙的脖子,薛微妙一時之間動彈不得,又害怕又緊張,只能憤恨地瞪著黑衣人。
見薛微妙不再亂動,黑衣人這才鬆手,戴了手套的手指拍了兩下薛微妙這位西魏第一美人的臉,示意她聽話,否則吃不到好果子的人是她。
“你為什麼要幫我,幫西魏?”薛微妙一邊與黑衣人說話,一邊想著脫困之法,更驚詫於外面的侍衛宮女怎麼一個也不見。
黑衣人懶得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漠然地把頭扭到一邊,等著她答應信上所寫之事。
“你是初止嗎?”薛微妙又問道,“如果是你,你這麼做就是大逆不道,罪該萬死!”
黑衣人還是不說話,但是偏頭看了看她。
薛微妙又恨道:“不管你是不是初止,你都當知道,我乃西魏王後,怎麼可能答應你的事!”
“亡國之後,你不過是階下之囚。”黑衣人懶懶散散寫下幾個字,帶著不屑一顧的味道。
薛微妙無法反駁,只能憤恨地看著薛微妙,無能為力的感覺爬滿她全身,因為緊張而充滿了力量僵硬著的身子慢慢軟下來,她癱坐在地,目光漸漸認命,神色從一開始的激動憤怒也慢慢變成無奈和絕望,甚至流下眼淚來。
黑衣人從始至終都無動於衷地看著她,甚至能感受到黑衣人淡淡的戲弄之色。
“就算我肯,他怎麼會答應?”薛微妙冷笑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不管你是誰,都打錯算盤了。”
“我自我的方法,你只需去做。”黑衣人寫下。
“你到底是誰!”薛微妙逼問。
“能救西魏的人。”黑衣人寫著。
黑衣人離去,屋子裡重新回歸了寂靜,繼續搖曳著的紗縵似不知疲憊,半遮半掩著孤獨坐在角落裡的薛微妙。
獨獨一盞亮著的宮燈燈火微弱,薛微妙撐著身子站起來,搖搖晃晃走不穩,半天才走到門口,拉開門一看,外面的宮女侍衛全都暈到地,看樣子是被人下了迷藥,難怪她怎麼都不應。
天上的月亮孤寂,慘淡的白月光照在薛微妙這位美豔婦人的臉上,她突然慘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