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石牧寒的確喜歡一個足夠厲害的軍師,雖然林家有門生無數,但實在不是上央的對手,更不要提上央有隋帝的一味偏袒,他急缺一個可以與上央抗衡的人,蘇於嫿的出現,可謂天賜良機。
蘇於嫿當年是天下七國哄搶的人,每一個有眼光的君王都希望能得到她的輔佐,如今她尋上門來要幫石牧寒,又有條有理地分析出原因,石牧寒沒道理不收下這枚七子。
當然了,蘇於嫿也未令他失望,一開始的時候,蘇於嫿的確替他穩穩地守住邊關要塞,以前石牧寒守邊關的時候,對上韜軻他頗感吃力,而且也感覺得到,好多次不過是韜軻放水他才能勉強得勝。
而蘇於嫿到來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蘇於嫿有著足以與韜軻相敵的智謀,從艱難守城到輕松抗敵,這裡面的區別是極大的。
於是,蘇於嫿說把戰場引向武安郡時,石牧寒也只是問了一句為什麼。
蘇於嫿說:“那裡是石鳳岐的老窩,他又與朝中太子相熟,得到那裡,石鳳岐不說傷筋動骨也要脫層皮,而且邊關之地拿在手中,總是好處多多。這會兒兩國交戰,武安郡的人不敢不尊你,否則,便是叛國。此等良機,二皇子殿下豈可放過?”
在這等理由下,石牧寒果然聽了蘇於嫿的主意,把戰火引起了武安郡。
並不能說石牧寒腦子不好使,而是蘇於嫿給他畫的餅太香太甜,說的話也太過在理,任何人聽了這樣的解說,都會覺得正確,石牧寒他實在沒有理由拒絕這樣好的機會。
拿到武安郡,就等於拿住了大隋最重要的一處國門,等到他日後班師回朝,他的底牌與力量也就更足。
當然,後果大家都知道了,蘇於嫿這一手是把石牧寒賣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渣都不剩。
韜軻一開始都沒想到,大隋那方那個神秘的軍師居然會有那麼愚蠢的作戰方針,給他留出了那麼多的破綻與漏洞,一路攻下去,整個武安郡幾乎是易如反掌地就拿到了手中。
石牧寒的憤怒自不用說,他質問著蘇於嫿為何出此昏招,令他大敗於商夷,待他回到鄴寧,要如何跟父皇交代。
蘇於嫿只是淡淡瞥他一眼:“一條蟲子有什麼資格大喊大叫?”
懶得再偽裝的蘇於嫿根本未將石牧寒放在眼中,這令石牧寒憤怒不已,幾乎要提刀殺了她,可是蘇於嫿是誰?是蘇氏遊俠一族的掌事人,她一身武功雖從未顯露,但絕對不弱,石牧寒想要拿走她的命,絕非易事。
“你若還想活著回到鄴寧城,就好好地聽話,否則,你連鄴寧城的大門都摸不到。”蘇於嫿面無表情對倒在地上的石牧寒說道,上央有令,石牧寒這條命要留給石鳳岐,那此時就不能讓他死掉。
同時,對面大軍中的韜軻開始思索武安郡這一戰,到底是什麼情況,他贏得太過輕松,輕松得好像是對方把武安郡拱手相讓一般,如此一來,反而令他生疑。
所以他停下了繼續前進的步伐,認真思索。
七子老二的智慧從來都是令人贊嘆的,他很快明白過來,在營帳中放聲大笑:“小師妹啊,大家為了你,可是熬盡了苦心,你若再不出現,可就對不住我們所有人對你的關心了。”
對方的人不是上央,而是蘇於嫿,韜軻已經明白了。
下人不明白,問這與魚姑娘有何幹系,韜軻笑道:“且看著吧,驚豔天下的魚非池,很快就要出手了。”
下人心驚,對方一個神秘的軍師就已經足夠難對付了,若是再加上魚非池,豈不是更加麻煩?
韜軻只道:“是啊,誰知道這一次,那聰慧絕頂的小師妹,又會想什麼招數呢?”
下人越不明白了,明明是死敵,怎麼將帥大人說起她來時,卻帶著微微的懷舊與關切之意?
就好像,說起一個當年很要好的故人老友。
他們哪裡明白,七子的情誼,豈是能說斷就斷的?
那樣的惺惺相惜,那樣的肆意快哉,那樣的年少輕狂,誰能說忘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