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豆豆離開,玉娘才道:“你準備什麼時候給豆豆一個名份?不清不楚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個大老爺們不在乎,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你讓別人怎麼看她?”
上央看向正包著面條的豆豆,眼神很溫柔,也很無奈:“再等等吧。”
“等等等,姑娘家等得起幾年啊?你有沒有良心了?”玉娘罵道,“我看現在這大隋上下也就她敢跟著你,你有膽子白日裡一個人上街走一圈試試,你看看誰敢搭理你?你是什麼,你是毒手上央,誰見了你不是跟見了鬼物似的?”
上央聽著一笑:“我這麼可惡,你們為何不怕我?”
“你!”玉娘讓他話一堵,剛想說什麼,又見豆豆裝好了面條走出來,玉娘白了上央一眼,理了理豆豆的頭發,眼神疼愛:“豆豆啊,回去了早點睡,別整宿整宿地陪著上央熬,他是男子熬得住,你是女子,熬夜熬多了身子不好。”
“知道了,謝謝玉娘。”豆豆聲音真是甜。
蘇於嫿日夜兼程前往邊關,沿路有一人跳上她的馬車,這個人笑得一臉的壞小子模樣,瞧著蘇於嫿的眼神裡滿是歡喜:“表姐。”
“找到她了嗎?”蘇於嫿沒有看他,只是隨意地翻著手裡的閑書。
“找不到。”蘇遊搖頭,有些挫敗之色,“天下很難有蘇氏一門找不到的人,她能去哪裡呢?”
蘇於嫿將手中的閑書輕輕一合,抬起一雙淡漠無奇冷酷得沒有感情的眼睛看著蘇遊,蘇遊極怕蘇於嫿這雙眼睛,所以連忙垂下了雙眸不與她對視,只低聲道:“是我無能。”
“如果我想在大隋立足,就必須找到魚非池,此事辦不好,你也就不要在蘇氏一門裡待著了。”蘇於嫿淡淡的聲音,卻令得蘇遊身子一顫。
蘇遊是個少年遊俠兒,最是瀟灑快活不過,挑著嘴唇一笑,壞得讓小姑娘們難以把持,他跟誰也都聊得起來,就連音彌生那們的玉人他都說上幾句。
可是他一到蘇於嫿面前,卻覺得手腳都不知怎麼安放,說什麼都是錯,做什麼都不對,也不是他害怕蘇於嫿,他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蘇於嫿的時候,總是從骨子裡頭有些不知所措。
他鼓了好大的勇氣,才敢問道:“可是如果魚姑娘到了大隋,豈不是要與表姐你平分大隋朝堂,更不要提,還有一個石鳳岐,這對表姐而言,並不是好事。”
“她能不能在大隋留下還是另說,但是有一點很明瞭,如果她不出現,石師弟就絕不會回大隋。而現在大隋的一切,都在等著他回來之後才會開始行動。我沒興趣幫著大隋強大,我只對大隋南下征伐各國感興趣,現在大隋已是萬事俱備,只欠石師弟這縷東風了,等找到非池師妹,他自會回來。”
蘇於嫿說起這些事的時候總是很平靜,所有的事情在她口中說出來,都只是很簡單的陳述,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一如她為人。
“那石牧寒是什麼情況?”蘇遊又問道。
這一回,蘇於嫿臉上總算有了點表情,不過是冷笑:“一隻上央與隋帝圈養多年的餌罷了。”
蘇遊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石牧寒如果是餌,那誰是咬鈎的魚呢?
他想了半晌沒想出個頭緒來,又道:“我讓蘇氏門人繼續打聽,表姐你既然想讓魚姑娘出現,何不順著石公子的意思來?上央只是讓你牽制住商夷,並沒有說,怎麼牽制,如果既能完成上央的任務,又能達到石公子的目的呢?表姐是不是可以一箭雙雕?”
蘇於嫿這才正眼看了一眼蘇遊,雖然神色依舊是淡漠,但至少說話沒那麼刻薄傷人:“正有此意。”
這對蘇遊來說,已經是好的待遇了,足以讓蘇遊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後邊去,往日裡蘇於嫿都不帶拿正眼看他的!
“那我先去加派人手尋找魚姑娘下落,表姐你自己當心。”
“嗯。”蘇於嫿又執起那捲閑書,不再多看蘇遊。
便是蘇於嫿的神色如此淡淡,蘇遊依舊笑得合不攏嘴,動作麻利,興高采烈地退出了馬車。
蘇遊喚蘇於嫿表姐,但是兩人卻同姓,實在是不太明白這其中的關系。
也不知,只求日子過得太太平平自由自在的魚非池,若是知道大家夥兒這麼費心費力地要把她找出來,逼出來,會做何感想。
不過依著她的性子,大概會說一句:“阿彌你的佛,慈悲你的懷,我是作了幾輩子的孽,才攤上你們這群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