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衹有竇士君,可惜你們只有初止。
石鳳岐與薛微妙有一次對視,薛微妙看著他,心想著當年她的確沒有看錯人,石鳳岐擔得起人中龍鳳四個字,曾經為了他痴心難改,也實為常事。他這樣閑閑散散間萬事盡在掌握的氣度,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石鳳岐想的就簡單得多了,他想的是,好說當年他當年也是迷倒過天下無數女子的公子哥,居然被魚非池佔了便宜就不認人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越想越生氣!
兩人各懷小九九想著這些小心思,落得紀格非心思活絡生怕他們這一對眼對出什麼問題來,連連在桌下牽起了薛微妙的手,緊緊握在掌中。
薛微妙旋即收回眼神,望著紀格非溫柔發笑,讓他不必憂心。
石鳳岐見此狀況,覺得再在這裡坐下去,怕是坐出什麼問題來,紀格非什麼話都好說,唯獨一點點都碰不得他那寶貝王後。
得到了自己想的東西,石鳳岐便不再多留,免得自己坐在這裡不說不笑都要惹得紀格非動氣,三不五時地把一國之君撩撥得怒火中燒這種事,撩撥一下隋帝老胖子就好了,魏帝還是不要經常撩撥的好。
以石鳳岐一張能說得石頭開花的嘴,怎麼會說出那樣沖撞的話,把魏帝氣得拍案而起?
自是有他的原因的。
他不是很明白初止到底跟商夷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初止在未得到自己的籌碼之前也絕不會把商夷的底牌告訴他,更要提防初止跟商夷之間的關系實在非比尋常。
所以石鳳岐需要探一探西魏與商夷的底,而西魏上下最好探底的人,很可惜,無疑是西魏的陛下紀格非。
他詐一詐就把初止是如何誆紀格非的套路給詐出來了,看來初止是跟紀格非說,他要沿襲大師兄竇士君的套路,利用商夷平衡大隋,讓兩家惡虎相鬥,保得西魏太平無事了,所以他去與商夷通訊,怕是也得到過紀格非的允許。
現下看來,如今又是三方博弈了,只不過這一回除了大隋與商夷之外,主要戰場轉移到了西魏。
而初止是不是真的準備學大師兄的路數,恐怕也只有他知道。
於是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商夷拿出了什麼東西,暫時穩住了西魏的心。
回頭一想,便好像可以知道為什麼初止要把商夷與大隋打仗的事告訴石鳳岐了……商夷拿出的東西是,騷亂大隋邊疆,為西魏爭一口緩氣的時間。
走出王宮時,石鳳岐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聞了聞空氣中淡淡的潮濕味道,心裡嘆了聲氣,西魏這地方若是要硬攻,怕是很不好攻。
小歸小,西魏這地方生得好。
這個多山多水多沼澤的地方,易守難攻,這也是西魏這麼多年都能在大隋邊上安然活過這麼多年的原因,大隋若真的要大肆攻打這個西魏這個國家,也是一件極為辛苦的事情。
他正想著這些事,突然看到上有白鴿在盤旋,上央養的白鴿都有獨特的標記,石鳳岐沉重地嘆聲氣吹聲口哨,白鴿落在他掌心上,石鳳岐逗了會兒鳥兒,解下了信筒,展開了裡面小楷寫的書信。
信中說呢:“公子妄為,陛下震怒,東宮不穩,速歸大隋。”
公子他十分惆悵。
惆悵的公子找了筆墨,咬著筆杆子靠在椅子上,仔細想了大半天,要怎麼回上央這個信,才算是對得起上央這麼給他通風報信。
他左思右想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筆上的墨汁都要幹了,他才有氣無力地寫下了一個:“哦”。
上央先生收信,見此有氣無力的“哦”字,氣得笑出聲來:“這個混帳臭小子!”
一邊伺候筆墨的豆豆見上央先生難得發笑,眼角兒也揚起春風來,笑得甜甜又蜜蜜:“上央先生,是公子有什麼訊息嗎?”
“有,他這是鐵了心要跟陛下硬扛到底,以前你們在學院的時候,有發現他變得這麼固執這麼軸嗎?”上央笑看著豆豆。
豆豆擰著秀眉想一想:“也不是的,公子只是對自己想做的事情特別認真特別執著,比如在魚姑娘的事情上,他就很固執,可是別的事都還好,挺隨性的。”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得到西魏了。”上央搖頭嘆聲氣,燒了那寫著“哦”字的紙條,似是自言自語一般:“哪裡有那麼容易啊,我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