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哪?快停車!”石鳳岐趕緊喊道,驚得外面趕車的馬夫猛地拉住韁繩,神色莫名地看著不由分說開啟車門就往下跳的兩人。
石鳳岐也不理旁人的眼神,給魚非池裹了一件披風就拖著她往遠處柿子林跑:“走走走,我給你偷柿子去!”
“什麼叫偷?說得多難聽,我們這叫……這叫……取!”
“嗯,娶!”石鳳岐忍著笑。
“石鳳岐你不要臉!”
“你要臉,你要臉你能說出這是取的話來?”
“我待會給他放十兩銀子就行了嘛!”魚非池一邊跟著他跑,一邊跟他鬥嘴。
腳下的雪積得很厚,最淺的地方也沒及腳背,兩人一路跑來甚為辛苦,遲歸見他們二人越走越遠本是想跟過去,卻被南九攔下,南九搖搖頭說:“小姐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遲歸便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魚非池與石鳳岐走遠,又看了看神色深邃的上央,扁扁嘴說道:“別看了,你還能把他們抓回來不成?”
上央聽罷一笑,倒不曾想四年過去,這位遲歸小公子說話依然是這樣的性子,他對下人道:“就在原地休整片刻吧,等公子回來。”
柿子林不大,葉子全落了,一串串紅通通的柿子與白雪交相輝映,格外喜慶好看,魚非池拍著石鳳岐的肩:“這叫‘柿’‘柿’如意,是個好兆頭。”
“嗯,味道也應該挺好。”石鳳岐一邊說一邊解著披風遞到魚非池懷裡,說:“知道你嘴饞,等著啊,我給你弄點下來。”
他輕功好,一躍而上,左右開弓摘了滿手,可是柿子這東西軟綿綿的,力氣用得大些就要擠破了,淌出柿子汁來,石鳳岐手再大,也抓不了多少,又想著總得給南九他們帶幾個才是,便對魚非池說:“你讓開點,我往雪地裡扔一個,看會不會摔破。”
魚非池抬著腦袋眼兒巴巴地看著石鳳岐,又乖乖地挪了挪位置,石鳳岐見她讓開了幾步,便把柿子往雪地裡扔過去。
但是吧,咱們都知道,所有的浪漫故事,都是不會發生在魚非池與石鳳岐之間的,再怎麼美好的事情,遇上他們兩個,都會變成一場鬧劇。
魚非池有一種能把所有浪漫美好事情變得滑稽荒誕的神奇本領。
石鳳岐看得好好的,那柿子扔下絕不會有什麼問題,要死不死地魚非池腳下一滑,身子一倒,倒進了雪地裡。
巧就巧在,石鳳岐扔的那柿子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沖魚非池頭的話,也算是頭頂開花吧?
這模樣實在是太難看了,紅不拉唧的柿子水砸了魚非池滿頭滿臉,都流到了她臉上,就跟什麼樣玩意兒糊了一臉似的,好好的一個姑娘家,這簡直是太不堪入目了,太令人羞恥了。
魚非池一抹臉,勻勻氣,抬起頭,笑眯眯地看著樹上抱著樹杆死活不撒手的石鳳岐,沖他溫柔地招招手:“小哥你下來。”
“我不下,你保證你不打我我才下來。”傻子才會跳下去好嗎!這會兒跳下去不被魚非池打斷兩根骨頭,石鳳岐他這名字三個倒著寫!
“你下來,咱兩聊聊人生與風月。”
“我不要跟你聊人生與風月,你先保證你不打我。”
“你給我下來!”
“我不是故意的嘛,你自己往那柿子上撞,誰讓你站不穩了!”
“你下不下來?”
“有種你上來!”
“石鳳岐,你個小王八犢子你給我滾下來!”
“好了好了我下來就是嘛,那麼兇,也不怕我不要你。你輕點打啊,身上上次的傷還沒養好呢。”
可憐巴巴還抱著一堆柿子在懷裡的石鳳岐,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柿子,慢慢走近魚非池,提起袖子想給她擦擦臉,賠著笑討著好:“我是不小心,不過你這樣也挺好看的,就跟別的姑娘描了妝似的,真的,我沒有騙你。”
他一邊說一邊自己先憋不住笑,主要是魚非池這樣子實在是太慘了,慘得不笑都對不住她這麼狼狽的樣子。
魚非池二話不說撿起地上的柿子就要糊石鳳岐一臉:“我也給你描個妝,你別躲啊,我描得好著呢!”
“哈哈哈,魚非池你住手!”石鳳岐又不敢對魚非池動手,又不是很樂意描那柿子妝,好在仗著身高優勢踮起腳昂起頭,又架住了魚非池兩隻手,勉強才算是逃得過這一難。
他腳下一勾,把魚非池絆倒,趁她搖搖晃晃不穩之際,反扣著她雙手把她抱進懷裡,又將身子一壓,兩人雙雙滾進雪地裡。
嗯,學什麼都快的石鳳岐,近來吻技突飛猛進,令人發指,都學會了突襲這種路數,總之他就是臭不要臉地親了上去了。
他一雙唇很柔軟,輕輕含著魚非池一點櫻唇的時候,眼中還帶著些深情的笑意,看得魚非池臉皮發燙,再次感嘆自己一把年紀了怎麼還經不住這年輕後生的撩撥,簡直是貽笑大方,笑掉大牙。
石鳳岐笑過之後握著魚非池的手讓她抱著自己腰間,他自己也不怕壓壞了魚非池,整個身子都壓在魚非池身上,這方才閉上雙眼,舌尖一抵,撬開魚非池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