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止聽了音彌生的話輕聲一笑,望向魚非池的眼神複雜莫名,太多情緒在其中交換,就算是魚非池也一時難以看清他到底想表達的是哪一種,最後只聽得他說:“早年前在學院,小師妹你說你喜歡的是女子,原來,你只是不喜歡我這個男子。”
魚非池想笑不敢笑,當年與三師姐蘇於嫿那出戲,實在是瞎胡鬧,沒成想初止記到了今日。
不得已,魚非池左手右手攬住商向暖與季瑾的細腰,微擰著眉頭若有所思一般:“初止師兄這你就不懂了,喜歡女子與喜歡男子之間並不沖突,我立誓要收盡三宮六院七十二寵,世上哪有那麼多好男子讓我收走,女子當然也是我的心頭好了,是吧,向暖師姐,季將軍?”
商向暖與季瑾一對視,紛給蒙了頭,紛紛聽著她的話傻傻地點頭。
魚非池一本滿足,就知道這兩位好姐姐是會看眼色的。
結果初止是個不懂套路了,揶揄著來了句:“所以小師妹也是想要成為花公主季將軍的……駙馬?”
魚非池差點沒給他一句話噎死。
我大白衹民風已經如此開放了嗎!
不興男風興這個啊?
結果萬萬沒想到,季瑾真的手臂一伸,搭上了魚非池的肩膀:“不錯,說到這個,我與國君其實都挺矚意魚姑娘的。”
這已經不是能把人噎死的話了,是要把人嚇得魂飛魄散啊!
商向暖悄無聲息從魚非池身邊退開一點,目光微妙地看著季瑾與魚非池。
而初止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他只是開個玩笑,沒想過季瑾竟然是準備玩真的。
最不好看的臉色必是音彌生,他倒不是擔心魚非池被誰搶走什麼的,反正有石鳳岐在前,就算沒季瑾這一出,也沒有他自己的份。
他擔心的是季瑾此舉的意義何在,看她的樣子不似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她與竇士君拖魚非池下水的意義是什麼?這是竇士君的意思,還是白帝管晏如的意思?
五人站在大街上,旁邊川流不息的過客與熱鬧嘈雜的小販叫賣聲,好像都成了背景一般,留得他們在這裡好像另成一方天地,寂靜無聲,暗流洶湧。
被這麼多雙睿智的眼神這麼赤裸裸的盯著,魚非池覺得今早額頭上冒出來的那粒痘都要被他們看清了,她幽幽然愁愁然地嘆聲氣:“我的清白啊。”
本是很複雜微妙的僵持,讓她這句話打破了局面,幾時魚非池也是一個在乎清白的人,當年學院男子蹴鞠賽上當著無數人,對著石鳳岐就一吻,然後還一臉嫌棄的人,不正是她嗎?
如此膽大妄為的魚非池,這會兒哀愁著她的清白。
“我想起來商夷來了些信件我還未看,這會兒就不陪非池師妹與季瑾閑逛,先回去了。”商向暖最先說道。
“我與長公主同去,正好也回宮。”初止的立場是如此的分明。
三人再對立,季瑾先笑道:“魚姑娘,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哦。”拍拍魚非池的肩,她也走了,步子邁得很大,很是颯爽利落。
魚姑娘她的臉苦得跟苦瓜似的。
“你不用說了,我也先回去了。”魚非池對著音彌生擺擺手。
“我與你一起。”音彌生不說什麼,直接走了過來。
“我的好世子,這事兒已經夠麻煩了,求您老人家就不要再摻和了。”魚非池嘴裡苦得都能吐出苦水來了。
無外人在,音彌生毫不吝嗇地給了魚非池最好看的笑容,笑得如同春風拂面,破開這深深深秋的濃烈肅殺:“我不摻和,南燕遠離白衹,我哪裡夠得著手?”
“可你不還是來了嗎?”魚非池嘟囔一聲。
音彌生笑著搖頭,他來這裡,是因為魚非池,又不是因為季瑾,不過他不會把這話對魚非池說。
“放心吧,白衹的事,遠不是南燕有資格參與的,商夷與大隋,南燕哪一個都不是對手,又哪裡還有說話的地位呢?”他與魚非池並肩而走,末了又加一句,“不過你如果需要我做些什麼,可以直說,權當是我答謝你在南燕為百姓做的事。”
魚非池抬頭望望天,天上的碧空如洗,幾朵白雲悠然自得地浮著,南去的大雁一會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
她想著,狗日的七子喲,龜兒子一個比一個精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