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當年得勢,這南燕早就是我的了!”餘岸喊了一聲,“當年如果不是你害得我餘家備受打擊,不得不是自斷羽翼以圖自保,我何至於淪落至此!”
石鳳岐一聲嗤笑:“這就是你愚弄百姓,利用奴隸苦難圈錢的理由了?你不幸,你可悲,你就可能去傷害別人了?你咋這麼不要臉呢?”
這聲語調有些俏,魚非池聽著發笑。
“他們本就是下賤之輩,有何不能利用的?至少我沒有販賣他們,沒有奴役他們,我只是借用一下他們的苦難搏取一點這南燕百姓的同情怎麼了?石鳳岐,你敢說你沒有利用過嗎?”餘岸是個虛偽小人,但凡虛偽小人都有自己一套縝密的偽邏輯。
魚非池覺得此人無可救藥,只是輕輕拍了拍站在自己另一邊的南九的手臂,讓他不要把這些話聽進心裡去,餘岸是蛆,他們的心可不是糞坑,不收這種東西。
又聽得石鳳岐說:“我沒有利用過他們的苦難啊,餘岸我可拜託你了,我跟你可不是同一種人。”
他說著撣撣袖子坐好,公子哥的貴氣與疏狂橫溢而出,與狼狽的餘岸相比,他簡直是天上的仙人一般美好。
“就算你們殺了我,還有另一個我,無數個我為曲拂賣命,這斂財的手段還會有人用,你們以為,你們阻止得了嗎?”餘岸似乎是找準了魚非池的死xue,開始了瘋狂地攻擊:“到時候,依然會有無數的人把銀子掏出來,買一些存在的奴隸,像你身邊這種奴隸,永遠只配為我們提供利益,否則就是廢物!”
“所以啊,我把曲拂一併除了,隨便,我還在燕帝那裡給了個交代,你們那破利用奴隸苦難以斂財的破地方,不會再存在了,放心吧。”魚非池笑語嫣然。
“你們……”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銀子去了哪裡嗎?”石鳳岐涼涼一聲,“國庫,對吧?”
餘岸往後倒一步,有些驚詫地看著他們:“你們怎麼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只是懶得說而已。”石鳳岐微微一笑,“這件事情其實並不複雜,是你們故意把他搞得很複雜迷惑我與非池罷了。”
這個巨大的斂財機構是如何安然無事的運轉了這麼多年的,說來其實真的蠻簡單。
餘岸是發起人,曲拂是掌舵人,燕帝陛下,他是受益人。
由餘岸去四處吆喝,扮作一個大善人的樣子,到處去忽悠人捐錢,花高價的銀子去買那些普通無奇的東西。
但這些銀子既不在錢莊,也不曾被用作他處,銀子他總有個去處。
後來魚非池查覺此事與曲拂有關,便想得到,這銀子是搬進宮了的。
而曲拂公主這幾年來與燕帝陛下一直能有所抗衡,能夠為她自己爭取一些權益,想來是要給燕帝陛下一些重要的東西。
南燕啊,百姓不思上進,雖不愁吃喝,但你說真有多富的話,怕是給後蜀提鞋都不配。
所以,曲拂公主接過餘岸手中的銀子,送進宮中,交給燕帝,上交國庫。
燕帝對這些事,從來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只是覺得,不管是曲拂也好,餘岸也罷,都在他的掌握之內,沒什麼好擔心的,就讓他們繼續這麼運轉著,反正於南燕無害。
但是萬萬想不到,殺出一個魚非池與石鳳岐,是個認死理還滿肚子壞水看不得人好的,跟餘岸就死活槓上了。
所以挽平生老將軍得知魚非池與石鳳岐兩人要餘岸下手時,回頭看看禦書房,神色憂慮。
他說: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與一個王朝對抗的。
他是在暗示魚非池,你動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大善人餘岸,還有宮中的那位不可說。
後來老將軍與石鳳岐魚非池說:就到餘岸為止。
點到為止。
因為再查下去鬧下去,可就要鬧進宮了,那燕帝的面子就不好看了。
而且老將軍很明白一件事,國庫這幾年並不富盈,餘岸幹得這缺德事算得上大項的進帳,燕帝還挺喜歡這些銀子的,比加重賦稅要好得多,百姓絕不會有什麼怨言,而朝中那些貪官的錢包燕帝也可以掏點銀子出來。
大家都很喜歡這個局面,並不是很希望把這局面打破。
只要餘岸不往死裡作,燕帝很是樂意讓他多活幾年的。
魚非池與石鳳岐都是聰明人,老將軍三言兩語的點拔足以讓他們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搶普通人的銀子,普通人還要追出你十裡八條街的,你搶燕帝的銀子,不砍你的腦袋他還是帝王嗎?
那個時候,大家心照不宣,除了餘岸這個讓人惡心的玩意就可以了,那巨大的營利場所,魚非池與石鳳岐不要動。
可以除掉餘岸以瀉他們心頭之恨,然後讓曲拂再找一個場面上的人做這件事,讓這件事繼續為燕帝賺銀子。
本該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大家各取所需,絕不過界,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區域裡,隨便怎麼折騰都可以。
但是架不住曲拂公主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