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池退一步,看著臉上全是血,但依然嘴硬的餘岸,說:“你們出去吧,我跟餘大善人好好聊一聊。”然後匕首在她手心裡挽出了一朵花。
“非池……”石鳳岐知道魚非池是要逼問餘岸,問出南九的下落,可是總是有點擔心她此時一個人會不會應付不來,餘岸畢竟不同於以往的人。
魚非池只是轉頭對他們粲然一笑,背後是血淋淋的餘岸,她的笑容似是血中開出的花:“南九是我的人,我的。”
石鳳岐與音彌生對望,都不說話。
“我就在外面,隨時可以叫我。”石鳳岐說著一把抱起挽瀾,把他小小的腦袋按在自己肩頭上,不讓他看一臉是血的餘岸。
刑室裡的餘岸已是一個血人,魚非池像是最頂尖的劊子手,對餘岸身上的每一處痛點與軟肋都清楚明瞭。
她捲起了袖子,小巧的匕首在她手中成了最鋒利的屠刀,只要時間充分,魚非池可以從頭到尾將餘岸的面板一點點地剝離下來,再完整地拼湊成一個人形擺在地上。
而她自始至終只有一句話,單一得像是在複讀一般:南九在哪。
餘岸臉皮上那種虛偽得令人作嘔的笑容再也撐不起,開始憤恨的咒罵,罵著魚非池有種跟他好好鬥一場,這樣算什麼英雄好漢。
魚非池也懶得跟他口舌,誰要做英雄好漢了?她就是個無恥卑鄙的小女子,用盡惡毒手段達成目的,跟他這樣的人,還講什麼仁義禮信不成?
她收了匕首,用鐵鉗夾起火爐中燒得通紅的鐵塊,這刑室裡最方便之處便是各類刑具齊全,普通人看一眼,都會生寒,魚非池用起來很是順手。
她夾著通紅的鐵塊,沒有多話,也不給餘岸什麼準備的時間,直接了當地燙在他身上,發出烤肉的胡焦味還冒著陣陣青煙,而她依然只問一句:“南九,在哪?”
“你想救他,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餘岸終於鬆口。
“哦?我看不出,你現在還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魚非池挑斷他手筋,挾幾分冷笑。
“嫁給音彌生,我就告訴你南九在哪兒。”餘岸痛得臉上的肌肉都在痙攣抽搐,說話也都不利索,口水都流了出來。
魚非池眸光微微發寒,手指扣住餘岸的下巴:“為什麼,你們每一個人都希望我嫁給音彌生?”
“你以為,南燕真的是你可以肆意妄為的地方嗎?”餘岸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有趣,我若是不嫁呢?”
“南九必死無疑!”
“那你可就慘了,不管是誰向你洩漏的南九的風聲,我都要告訴你,南九與我互種捨身蠱。他如果死了,我立刻就能知道,但我卻不會立即殺了你,我會慢慢地折磨你,我可以讓你活上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時間,在你每一次快要死掉的時候,便讓人救活你,給你養好身子,然後我再繼續剝你的皮,削你的肉,飲你的血,你信不信?”魚非池笑著對他說。
餘岸神色驚恐地看著魚非池,好像眼前這個容顏如花的女人是個怪物,比天下任何毒物都要可怕,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
他在進城之前設想過魚非池對付他的無數種招數,卻怎麼也想不到,她會用如此不講道理,粗暴野蠻的方式對付自己。
她竟然說服了挽平生。
如果沒有挽家做魚非池的後盾,魚非池無論如何也不敢這樣輕易動餘岸,因為站在餘岸身後的,是關繫到南燕朝堂一半的大臣。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這麼多年的銀子去了哪裡嗎?”他說出這句話,就是承認了利用奴隸之事斂財,但此時對魚非池來講,銀子在哪裡,根本不是她想知道的。
所以魚非池很自然的略過,手指劃了劃餘岸的臉皮,又撿起了匕首:“你這些年來,愚用南燕百姓的善心,利用奴隸賺錢,你說,我若是在你臉上刻一個奴字,算不算是對你的懲罰和報應?”
“你!”餘岸掙紮了一下,鐵鏈發出一聲嘩啦的響聲。
“我只要知道南九在哪裡,餘大善人,你想好了嗎?說,還是不說。”魚非池在餘岸臉上找了塊地方,就準備下手刻字。
“南九的下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殺了我,他就只能慢慢等死!”
魚非池一刀下去,割破了餘岸的臉,她開始在他臉上刻字。
“我奴字刻完,你如果還是不說,我再想想辦法。不著急,我覺得,比起南九來,你現在更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能不能在我手中活下去。”魚非池一門心思地在他臉上刻字,神色放鬆,好像真的把這當作一場娛樂和放鬆一樣。
餘岸一聲聲慘叫,咒罵著魚非池是個怪物,魚非池置若罔聞,她惡事都做了,餘岸罵她兩聲解氣也沒什麼,反正她身上不痛不癢,痛的是餘岸他自己而已。
“我說!我說……”
“早這樣配合多好,也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奴”字未刻完,魚非池收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