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鳳岐摸摸鼻子:“我是個大愛之人,操心南燕百姓將來的生活是不是會過得更好,所以也就操心他們未來的帝王是不是個好人。”
如此大言不慚,音彌生聽著都發笑。
“唉呀你別笑,音彌生我跟你講,你再這麼笑,我都不好意思討厭你了。”石鳳岐皺著眉,這個人他不笑的時候平凡無奇,笑起來卻是春風春雨春林十裡不如他。
“看來他是準備應對此局了,不知他會去何方買奴隸。”音彌生斂了那淡淡的笑意,隨口問道。
“沒那麼簡單,這些人逼得緊,他還需要時間,所以他會想辦法再拖延些日子。”石鳳岐說道。
“所以你把我叫過來是準備讓我對付他了?”音彌生真的不笨。
“我雖然不知道非池為何這麼確定餘岸不是個東西,但是我相信她的判斷。如果餘岸這麼多年來真的一個奴隸沒買,盡把銀錢給貪了,那麼這一次大家逼他交出奴隸來,他定然有些不易。臨時去買奴隸也沒那麼簡單,我在大隋的時候見過奴隸生意,雖然奴隸販子把奴隸當作貨物,可畢竟是一個個的人,那麼多人要運進南燕,有他受的。”石鳳岐坐在牆頭,膝蓋吊在下方,順手拍了拍旁邊的牆頭,讓音彌生也跟著坐下。
“你想說什麼?”音彌生坐下後問他。
“他會找人幫忙。”石鳳岐說。
“你是說在朝堂上找人?”
“對,這麼多年來他能在長寧城興風作浪,肯定是與朝堂有所勾結。”石鳳岐說著發現音彌生臉色有變,連忙道:“你別這表情啊,貪官這東西哪裡都有,又不止你南燕一家獨享。”
“我並不知道朝中有沒有人給他提供庇護,我不關心這些事。”音彌生說,“這些年我甚少在長寧城,多在外地。”
“我知道,你遊山玩水畫你那破集子嘛。”石鳳岐笑道,“我這不是準備給你補課了嗎?如果我不猜錯,朝中給他提供庇護的人是一個很有權勢之輩,這一次非池這麼逼餘岸,這個人肯定要出手幫他一把,至於怎麼幫,你肯定想得到。”
“阻止奴隸入南燕。”音彌生點破。
“沒錯,這件事情不是餘岸這麼個無官無職的破落候門辦得到的,他肯定會動用手中人脈。”石鳳岐道,“非池肯定也想到了。”
“但是魚姑娘知道你肯定會幫她解決這個問題,所以連問都不問一句。”音彌生又忍不住搖頭好笑。
“都叫你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嘛,我被她這麼欺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石鳳岐心裡甚苦。
音彌生暗自想著,你如何知道這不是默契?不是信任?她為何不相信我會幫她,只相信你?
但音彌生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喝了一口酒。
“你們燕帝把我看得緊,根本不讓我跟南燕官員有所來往,小氣得要死,所以此事只能你去辦。”石鳳岐又說道。
“你不是跟挽將軍很相熟嗎?你若開口,他必會幫你。”音彌生不解道。
“你可積點德吧,老將軍古稀之齡了,挽瀾才一丁點兒大,你也好意思去辛苦人家?”石鳳岐嫌棄道。
音彌生看了他一會兒,嘆聲氣道:“你不過是要一步步把我逼進南燕朝堂,又何苦非要繞這麼大的彎子?”
“這叫說話的藝術。”石鳳岐不要臉地承認。
“我若是不幫呢?”
“你會幫的。”
“哦?”
“幹嘛,我可不是指你會幫非池啊。這事兒事關南燕,而且音彌生你比我清楚,白衹馬上要開戰。你就算再不想做儲君,也絕不希望看到南燕在這種時候還有居心叵測之輩破壞南燕的安定,南燕現在最需要的是在絕對低調,絕對安靜,絕對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把南燕上下擰成一股繩,以備真有什麼禍事,也可以從容應對,而不用擔心後院起火,所以……”
石鳳岐看著他,笑得張揚又自信:“所以音彌生,你肯定會做的。”
“你比六年前更可怕。”音彌生只這般說。
“當然了,你以為無為七子跟著鬼夫子閉關一年真的只是鬧著玩?”石鳳岐笑道,然後又拍拍音彌生的肩膀:“沒事兒,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事,你只用表面出頭,暗地裡我幫你把這些辛苦事做了,我是不是很夠義氣?”
“白衹戰火將起,正是群雄四起,名震天下的好機會,石公子你心中有抱負,難道不去嗎?”音彌生卻不理他滿嘴胡話,只是問起白衹之事。
“我可沒抱負,你少冤枉人。”石鳳岐涼涼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魚非池最恨這七國之爭的事兒,當時在學院裡跟鬼夫子都幹過一架,石鳳岐這會兒湊上前跑去白衹名震天下,魚非池還不得立馬拍著屁股就把石鳳岐踢開跑路?
石鳳岐才不給音彌生機會呢!
音彌生卻只是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