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啊,畢竟人家喜歡我,我總是會多關注兩眼的。”
“那我喜歡你這麼久,怎麼不見你關注我啊?”
“你長得醜。”
“魚非池!”
“幹嘛!大吼大叫要不要風度了?”
……
如勾新月聽了大半夜的魚非池與石鳳岐的鬥嘴,聽得十分同情石鳳岐,聽到後面都聽不下去了,轉個彎翻個身,一頭栽進了世子府裡的池塘中。
池塘中倒映著新月美麗的臉龐,清雅又舒緩的琴曲繚繞在湖面上,湖心小亭裡的世子殿下他正提筆作畫,畫的夜間新月,新月下一位美人正懶懶倚欄而眠。
神形俱佳,就是這位美人,不屬於他。
下人來回話:“世子殿下,餘岸今日並無動作。”
“這麼快就有動作,也就不是他了。”世子殿下他細細勾著美人發間的珠花,簡單大方又素雅。
“殿下……要不進宮去住吧?”雖然音彌生對這家中下人都冷漠得很,但下人卻個個都忠誠。
“他不會用如此低下的手段對付我,不必擔心。”音彌生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果如魚非池所言,這位玉人,他心思縝密,只是不顯水不露水,不愛用罷了。
“世子殿下心中是否已有想法?”
“沒有,這些事哪裡需要我操心?想讓我坐穩儲君之位的人那麼多,燕帝,挽將軍,石鳳岐,還有不知道哪裡來的忠臣,有他們就夠了。”音彌生畫好最後一筆,畫中美人好像馬上就要打個呵欠醒過來沖他微笑一般,“你也是這樣想的吧?你喜歡石鳳岐,你自己知道嗎?”
他將畫掛上,這小小的涼亭中四周都掛著他畫的美人圖,每副圖中都是同一個女子,神色各異,或凜冽,或淡然,或調皮,或淺睡,無數種神態,只是容貌如一。
下人看著不忍心,輕嘆了聲氣。
“殿下若實在不喜歡這儲君之位,去與陛下說,陛下說不定……”
“你也說他是陛下,天子金口,一言九鼎,哪裡有說不定這種事?”音彌生笑看著畫中人,“退下吧,門口的暗衛也都撤了,他若是真的來殺我就好了。”
下人將話傳回宮中,多了一句嘴,說漏了世子殿下在亭中作畫,畫中盡是魚非池的事。
燕帝聽罷之後停下朱筆,問著這下人:“彌生果真如此喜歡這女子?”
“屬下從未見過殿下對誰有過這等執著,陛下您是瞭解世子殿下的,他總是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爭。”下人說著都覺得苦。
“寡人知道了,下去吧。”燕帝重新握筆寫字,等到下人離開,他對著無人的大殿問一聲:“你怎麼未將此事告訴寡人?”
老將軍柱著柺杖走出來,穿著普通的常服,柺杖不離手:“年輕孩子的情愛之事,我們這些大人哪裡好插手?”
“難得他有想要的人,寡人……”燕帝遲疑了一下。
“陛下,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可強求。”老將軍不著痕跡地打斷,燕帝若是真的要強行將魚非池指給音彌生,只怕會是場血光之災。
“平生啊,你我君臣多年,你跟寡人說說,彌生這孩子,真的能接住寡人這南燕天下嗎?”燕帝問道。
“世子殿下適合太平盛世,不適合亂世。”老將軍想了一下,如此說道。
“說得是。”燕帝笑了兩聲,拉著老將軍坐下,“寡人再活個十年不成問題,等這十年一過,又是盛世,到時候,他也就合格了。”
“陛下思慮長遠。”老將軍說。
“寡人聽說,那石家小子和魚非池在查餘岸?”燕帝似突然想起來一般,隨口問著老將軍。
“小孩子們過家家,陛下不必掛心。”老將軍神色不改,草草帶過此事。
“幫寡人盯緊點,白衹那邊已經只差開戰了,大隋已經表態,與商夷,西魏所結的聯盟正對峙不下,商夷國長公主商向暖不惜親赴白衹,目前已是水火難容之勢。南燕偏遠,暫未受影響,但誰也說不準會有何變化。長寧城中這些小事,寡人不想分心,就辛苦你了。”
燕帝額間的“川”字又擰起,身為一國之君,他的目光當然不在這長寧城這麼一小塊地方,他的目光在遠處,在七國,在天下。
年輕人考慮的是眼下之事,他要考慮的是整個南燕的出路。
“陛下言重,此乃臣份內之事。”老將軍微微彎身。
“天色已晚,你回吧。寡人再看會奏摺,也就歇下了。”燕帝拍拍老將軍的肩膀,倒是十分信任他的樣子。
老將軍起身告退,退出這金殿時,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金殿大門,眼中憂慮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