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很認真,好像他全部的溫柔與專注都傾倒在這一本集子上,所以對別人都是冷冷淡淡的疏離之感。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魚非池正想著,他突然抬起頭來說道。
“你們好像都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你問問看,我看我想不想回答。”魚非池笑道。
“其實不回答也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後蜀偃都有你最好的,最重要的朋友,現在偃都也一片太平,你大可留在偃都,生活也會很安穩,為什麼要離開呢?”音彌生奇怪道,“不要說你是為了履行與我的承諾,你不是守諾的人我知道。”
他說得這般直接魚非池簡直不知如何自處,自己難道是那般出爾反爾的小人嗎?自己難道不是重信守諾的君子嗎?自己有那麼臭流氓嗎?
魚非池低頭笑出聲來,笑聲道:“我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就會停下腳步,偃都的話,的確很好,但是不適合我。”
“什麼樣的地方是適合你的?”
“安靜,或者說,平靜。”
“七國之中,沒有這樣的地方。”
“七國多大,你走遍過?”
“尚未。”
“那你怎麼知道沒有呢?”
“找到了記得告訴我,我也想看看。”音彌生溫聲笑道。
從偃都到南燕的國都要先走水路二十天,再坐馬車半個月,這才到南燕國都長寧。
這名字聽著,就是個寧靜和諧的好地方。
南燕是一個柔軟的江南地方,到處都是輕音軟語,女子們個個都柔嫩得可以掐出水來,柔軟溫婉,公子哥們個個都是一派賢者書生氣,風度翩翩。
“歡迎抵達七國之中,最娘們兒的國家,南燕。”石鳳岐作死地來了一句。
音彌生則是平和道:“石公子怕是忘了在南燕吃的苦頭。”
“那不怨我啊,怨上央,怪他當年被你擺了一道,不過你還不是輸在小哥我手裡了?”石鳳岐這是跟音彌生槓上了,兩人一路上就沒有對盤過。
“可是現在你不一樣回到這裡,為當年之事做出彌補?”大概是到了自家地方,世子殿下他說話也硬氣了許多。
“切!”石鳳岐一翻白眼,拖著魚非池就走。
魚非池可算是讓他拖了一路,音彌生跟她說多兩句話,石鳳岐必然現身打斷,活怕魚非池被音彌生吃掉一般。
音彌生脾氣好得出奇,從不動氣,只是看著好笑,也不與石鳳岐爭,倒是讓石鳳岐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使不上力氣。
幾人沒住音彌生安排的行宮,住進了客棧,司業們曾說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自力更生是最好了。
客棧的老闆與石鳳岐相熟,一見到他就來了個驚喜的擁抱:“石兄啊,我一早就聽說你要來,天天盼著呢。”
“候老闆客氣,這些年來可還好?”石鳳岐笑道。
“好好好,都好,就是這麼多年不見你,還以為你不會再回南燕了。”候老闆說話的口音帶著濃濃的南燕味道,聽上去頗是滑稽好笑。
比方他說好,總有種說“猴”的感覺。
“來,我給你介紹,這是南九,這是遲歸,這人你認識我懶得說了。”他說著錯過了音彌生,又看向魚非池:“這是我夫人,魚非池。”
“石兄都有夫人了?”候老闆驚喜地喊一聲:“想當年石兄風流……”
他話未說完,立刻讓石鳳岐捂上了嘴,笑眯眯地看著魚非池。
魚非池也笑眯眯地看著他:“相公啊,來跟娘子說說,大隋後蜀都有你老相好的,這南燕有沒有呀,讓娘子我會一會,家中妹妹眾多,若是認不齊全以後沖撞了就不好了。”
“弟妹果然體貼大方,石兄好本事啊!”候老闆成功補刀,對著魚非池一通誇獎。
魚非池身後的南九與遲歸一臉的看好戲,他們倒要看看石鳳岐是怎麼把自己作死的。
石鳳岐笑得要快要把臉撐僵,指天說道:“沒有,為夫對天發誓,南燕絕對沒有!”
“唉呀這不是石公子嘛,這麼多年不見,石公子可還記得人家?”他話音未落,便見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嬌娘鑽出來,手帕拂在石鳳岐胸膛上。
石鳳岐有那麼點兒想哭,當年到底都交結了些什麼人?
“南九,上,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