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魚非池最擔心的事情是瞿如如何進城,畢竟一萬大軍想要無聲無息的瞞過許三霸,是絕不可能的。
然而,許三霸將軍與她“心有靈犀”,替她大開城門,那魚非池若不撿這個便宜都有點對不住他這番好心了。
許三霸安排的那些假難民必然要在起事之日入城,否則他們在城外根本幫不到許三霸什麼,也就失去了許三霸安排的意義。
魚非池算到這點之後,慢慢讓葉藏將照料難民的人手慢慢撤回,給許三霸留下了可鑽的空子,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他們總會等著某天機會成熟了,破城入偃都的。
那天難民中有人中毒,瞿如的探子探知,便知這是他們準備動手的前兆了,他連夜進城來找魚非池商量著怎麼安排大軍進城,魚非池與他同出城外,等著機會。
只等他們一攻破城門,瞿如的大軍立刻跟上,大軍進城。
瞿如依然是當年沉默不多話的樣子,但是氣質更為剛強,隱隱透著將帥霸氣,他猛地一揮手,一萬將士入偃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鎮壓這些暴民。
正規軍與雜牌軍的區別立時顯現,那可都是在戰場上磨礪廝殺過的人馬,對付起這些鬧事的人來還不容易?
一陣棍棒亂打,打到你聽話。
聽上去有些殘忍,但是真到了那般混亂的時候,最快速有效的方法只有這個。
棍棒底下不止出孝子,還出老實聽話的難民,如此一來,許三霸安排的那些混在難民中的人手也就無法再做出什麼事來,只能作廢,不論許三霸點燃多少根火箭,他們也不能前來支援。
軍隊立時清出一條街道,留了少數的人在這裡看著這些暴民之外,快速地趕往王宮,這才是真正的要生擒了許三霸。
在瞿如的人馬往前快速度推進的時候,魚非池借用了一些人手去守住城門與港口,今日不論是暴民也好,平民也罷,達官亦不例外,一個也不許放出偃都城。
既然許三霸要反,那就徹底斬了他的根。
朝妍湊到魚非池耳邊輕聲說:“小師妹,就是之前安排的那些人手,是不是可以往回撤了?”
“撤吧,帶著東西回來。”魚非池低聲道。
“嗯,那我先去了。”朝妍哭過之後的臉有點花,像個小花貓似的,但冷靜得也快,立刻騎了馬去別處。
魚非池騎在馬上,神色顯得有些懶散,這樣好的晚上,本來應該是要去睡覺的,為何要浪費在這樣無聊的小事上?
她這懶散的樣子引得商葚發笑,說道:“這麼多年,師妹你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什麼事都不上心。”
“還好吧,只是有你和瞿如在,今日是必勝局,實在沒什麼好操心的。”魚非池笑道,“為什麼不是石鳳岐自己回來,反而叫瞿如來了,這偃都城他不如石鳳岐熟,否則也不用我去接應你們了。”
商葚神色微微一滯,看向瞿如,瞿如搖了搖頭。
“怎麼神神秘秘的?”魚非池奇怪道。
“沒事,他很就會回來的,師妹你不用著急。”商葚按了按魚非池的手,她的掌心很暖,魚非池卻莫名覺得心口有點發緊。
但她什麼也沒有說,只笑道:“等他回來我非得揍死他,這麼大個爛攤子丟給我。”
商葚笑著不說話,與她並行趕往王宮。
瞿如的大軍從天而降,勢如破竹一般橫掃了戰場,將許三霸的一眾人打得暈頭轉向,萬萬沒料到魚非池會帶著人來對他進行包抄。
“師妹,生擒還是就地格殺?”瞿如回頭問她一聲。
“師兄你喜歡就好。”魚非池笑道,許三霸是死是活一點都不重要,他這個人都不重要,對魚非池說,除了自己關心的人,沒有什麼東西是重要的。
許三霸何時在陣前受過此等羞辱,老羞成怒一陣暴喝,提著刀就沖魚非池砍過來,魚非池不閃不躲就這般靜靜看著他,連離她三尺遠都沒到,就被商葚一劍挑飛,如在學院中一般,商葚冷笑道:“憑你也敢動我戊字班的人?”
真好聽,戊字班的人,這五個字是全世界最好聽的情話。
魚非池笑眯眯地看著許三霸:“我們戊字班的人,幫親不幫理,是很不講理的。”
“好,師妹,師兄今日就替你出出這口惡氣!”瞿如一路聽過不少許三霸的與魚非池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們可不管什麼韜軻不韜軻,只知當年的同窗受了天大的委屈。
許家女子許清淺還敢壞了石鳳岐名聲,又逼得魚非池不得不作盡惡人之態破她詭計,沖這個,許家的人就不該活了。
這樣直爽的性子當真是好極,沒有半點拐彎抹角。
瞿如與許三霸廝殺在一起,王宮前這片廣場上的戰勢呈逆轉的情勢,被逼得節節敗退的卿年幾人鬆了一口氣,倒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有劫後餘生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