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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是一個難得的夏日雨天。
魚非池很是喜歡夏日裡的下雨時分的,雨水落得酣暢利落,痛痛快快,飄潑似地盡情往下倒,不似秋雨那般陰沉綿密,要下不下的,一點也不幹脆痛快,平白給人心裡填堵。
尤其雨打芭蕉的聲音也是很動聽的,翠綠的芭蕉葉接著豆大的雨珠兒,滾在上面濺起雨花,再順著葉子滑下,彙成小溪一般。
她住的院子後方,便有這樣一方聽雨看葉的好地方,隔著一扇雕花鏤空的木窗,外面是雨聲,裡面是人聲,兩位小朋友蜷在一邊你推我搡地過著不傷皮肉的招,溫暖姑娘她用商夷的法子煮一壺難得一見的好茶。
若無閑事掛心頭,魚非池可以倚窗聽雨看人消磨一下午的時光。
溫暖來此,也似無甚事,只是陪她閑聊說著些不搭邊界的話,一會兒是宮裡哪個宮娥喜歡上了蜀帝卿白衣,讓卿白衣百兩黃金請菩薩一般地送走,一會兒是卿年這兩天又哭哭啼啼求著她哥哥再往南燕去道旨,能不能再結兩國姻親。
魚非池陪著她嘮嗑,桌上的瓜子殼堆了一桌。
嗑到後來她舌間都有些發麻,茶水也再喝不下,她才拉著溫暖的手:“來,說正事兒吧,咱們兩繞了半天,繞得夠久了。”
溫暖把握她手心,眼中滿是誠懇:“魚姑娘,我沒有什麼朋友的,你知道吧?”
魚非池點頭,她能有什麼朋友呢?
往日在商夷,宮中的人怕是都恨不得她死,不要佔著商帝一顆心。
如今在後蜀,宮裡的人也是多看她不順眼,少要欺著蜀帝一份情。
其實她什麼也沒做錯,身帶異香,美貌驚人,是上天給的,又不是她用了什麼壞心思得來的,不是嗎?
魚非池偶爾想不明白那些人的想法,為何非要對比自己好看的女子抱有如此之大的惡意?
溫暖推開窗子,伸手接了些雨水,清亮的雨水穿過她細軟柔美的青蔥十指,她似有些出神一般:“我沒有什麼朋友,但我希望……你能做我的朋友,我不想我的朋友出事。”
“嗯,你的好心,我懂的。”魚非池沒有諷刺她的意思,溫暖絕不可能害她,否則早就讓許家的人對她刀劍加身了。
溫暖聽著柔軟一笑,真是好看,好看得連魚非池這樣的女子都生起憐惜的心腸。
她說:“離開後蜀吧,魚姑娘,除了後蜀,你要去哪裡都可以,帶著遲歸公子和石公子離開,你們留在這裡,只會引來禍事。”
魚非池明白她的意思,她憑一己之力已經均衡了後蜀與商夷這麼久,只要沒有人來打破這平衡,她想著她可以繼續均衡下去。
但是她不知道,在遠方的商夷國,有一個叫韜軻的男子,也跟她一樣受著相思之苦,以往是沒有韜軻,所以她可以穩得住許家,現在卻不同了,誰也說不準,韜軻會為了綠腰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魚非池雙手捧住茶杯,溫熱的溫度使她常年冰涼的手心有點溫度,魚非池輕聲問她:“你們……對石鳳岐做了什麼?”
溫暖的眼神微顫,垂下眼皮蓋住她眼中的慌亂:“魚姑娘,今日你不該在此陪我喝茶。”
“這般好光陰,就是用來陪美人虛度的。”魚非池笑聲說。
“魚姑娘,我不會害你的。”她再次說。
“我知道,你不是個能害人的女人。”
魚非池笑著起身,放下手中茶杯,負手起行,臉上淺淺笑意隨著她的步子一點化為虛無,她邊走邊說:“南九,備馬,陪我出宮。”
“我也陪你去吧,小師姐!”遲歸連忙說。
“阿遲啊,溫暖姑娘一人在此未免孤單,替我多陪陪溫暖姑娘,好不好?”魚非池捏了下遲歸的臉蛋,轉身走入漫天大雨中,未曾來得及去拿一把雨傘。
她依然喜歡這夏日的大雨,下得酣暢淋漓,痛快幹脆,淋得人心通暢,沒有半分拖泥帶水的地方,多似她做人行事的風格?
所以她鑽進雨幕裡,快馬劃破好雨景,濺起的泥巴落在了芭蕉葉上,好端端的綠葉上沾了一點汙,大雨再一沖,又化作為無。
南九在她身後喚著:“小姐,你慢一些!”
魚非池似未聽見,抖動著韁繩奔向了江邊。
江心有艘船,船很大,不久前一共有十個人在這船上暢飲整晚,各自懷揣傷人的情懷。
碼頭上站著十來人,看其衣服制式,似是大富人家裡出來的。
魚非池拉著韁繩,看著這十人,對南九說:“殺幹淨,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