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石鳳岐也一臉的不在乎,只是笑道:“得學院司業賞識,是在下的福分。”
“今日叫你們幾個過來,不為別的,只為說一句,你們三既然是無為七子中的三位,就當給個明白話,到底是準備留在我後蜀為君上效力,還是他國派來的間諜!”將軍說話不帶拐彎的。
“石公子,我記得你愛吃這個的。”與許將軍的粗大嗓門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女兒許清淺,細聲柔弱,夾了一筷子糖藕給石鳳岐。
石鳳岐抬手止住她:“我口味早就換了,近來喜辣,不愛甜食,多謝許小姐好意。”
許清淺也不覺尷尬,只是很自然地將糖藕放進自己碗中,再夾一筷子宮爆雞丁給他。
石鳳岐怕了她,轉頭看著魚非池:“愛吃什麼呀,我給你夾。”
“糖藕……”魚非池並非誠心要給許清淺添堵,她是真覺得那白藕裹了一層金黃的糖汁兒,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想試試味道。
石鳳岐笑容如春風般地給她夾來糖藕,還備上了清水,叮囑著吃這糖藕過後一定要喝口清水漱漱口,不然嘴裡甜得發膩。
“啪!”許三霸大概是看不下去石鳳岐與魚非池如此戲弄她女兒,重重一拍桌子,怒目圓瞪地瞪著石鳳岐,魚非池嘴裡的藕驚得沒吐出來。
石鳳岐施施然地回頭,淡淡然看著許三霸:“許將軍何事?”
“你們如不是有心要留在後蜀輔佐君上,便早些離了我這後蜀國……”
“這後蜀國幾時成你許家的了?現如今坐在那帝位上的人姓卿,當年陪著這卿姓之人走上帝位的姓石,你許家,何德何能敢說一聲你這後蜀國啊?”石鳳岐笑言輕問,不急不徐,當年舊仇,他可沒忘呢。
“成王敗寇,石鳳岐你黃口小兒敗於老夫手中,就該認輸!”許三霸喝道。
“我根本不稀罕這後蜀國的一官半職,更不稀罕所謂王候權位,我來時無一物,去時得一帝王做兄弟,如何就是輸了?”石鳳岐笑道,“反倒是你許三霸,強取豪奪佔了這後蜀半壁江山,外人看著是你本事大,其實不過是靠一個女人,嘖嘖,許三霸,你還不如我這黃口小兒呢。”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要不要叫來溫暖姑娘與你對峙一二呀?”
“你……”
“你以為無人知曉?不,大家都知道,只是大家都懶得把你當回事罷了。”
“石鳳岐,你要不仗著你是無為七子,老夫便不敢將你怎麼樣!”許三霸再敲桌子,震得桌上飯菜皆是一跳。
石鳳岐一聲冷笑:“豈敢?誰人不知你許三霸恃強淩弱已是多年?”
“石公子……”許清淺又是一聲輕喚。
“非池啊。”石鳳岐立時調頭一掌拍在魚非池肩上,拍得魚非池好不容易快要嚥下的糖藕又堵在喉嚨,嗆得一陣咳嗽。
拍拍胸口,魚非池想著這許家小姐當真是不可與凡人相提並論,這種情況下還對石鳳岐一往情深,真個了不起。
幾人正這般你拉我往的扯皮間,又見門口來了一位公子,公子他長得怎麼說呢,一看便知是個奸商。
魚非池心想這糖藕是吃不好了,不免生些遺憾。
她放下了筷子看著對方,許三霸如此沖動易怒,顯然是不適合做生意這門行當的,那定然是這位許家的公子在操持許家生意。
許公子名叫許良人,名字好聽,說話卻不甚中聽,開口便是:“這便是那位搶走我家姐姐心上人,又搶走長公主心上人的魚姑娘了?”
魚非池心下一緊,這頂帽子扣得大,左右聽著都不好應話,怎麼應都是個虧。
好在石鳳岐是個不要臉的,拉起魚非池的手便說:“我家非池魅力大,我心甘情願被她勾走,不過別家世子什麼的,就是自己不懂事湊過來的了。”
世子殿下音彌生放下酒杯,聽了半天的戲,戲唱到他身上了,他便不能置身事外,不過他冷靜得多:“說了半天,也不知許將軍請我等來府上到底有何貴幹?”
“讓世子殿下誤會了,請你們來此的人並非是我父親,而是我,只不過剛巧外邊有幾條狗頗是礙事,我去處理了一番,耽誤了些時辰。”許良人笑著說。
他入坐,坐在許三霸一側,看向眾人:“我許家的確是與商夷國有些來往,但都無傷國體,只是些小事,想來幾位並非商夷國人,更非後蜀國人,自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今日請你們來,只是想跟各位聊一聊,這後蜀國的生意。”
能將叛國之事說得如此輕松自然,可見這許家霸道到了何種地步,那卿白衣又忍讓了多久。
眾人不說話,看著他。
他接著道:“現下四方太平,一無戰事二無兵亂,我父親身為一國將軍卻也無甚多事可做,便做了點小生意權當打發時間,但各位卻似乎插手過多了?”
音彌生不解,便問他:“我何時插手過你等生意了?”
“世子殿下當然沒有,不過世子殿下卻與無為七子走得頗近,又同出無為學院,更與後蜀國毗鄰而居,我不得不憂心,世子殿下做出點什麼事來。”許良人倒一杯酒,邊倒邊說,“你南燕世子為了一個女人,連長公主的婚事都敢退,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呢?”
“許公子誤會,我與長公主的婚事與他人無關,只是我自己的事情而已。”音彌生看了一眼魚非池,又淡聲道:“至於南燕,南燕對後蜀與商夷之間的事並無興趣,南燕國人也從無關心他人國事的習慣。”
“哦?依世子此言,便是我將這無為七子除了,替後蜀除害,你也不會在意了?”許良人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