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幾人這關系,一時半分兒怕是好不了了,魚非池心想著總要留著小命才能你儂我儂,否則什麼花前月下的死鬼情意都要變成真死鬼,便攏了袖子嘆口氣:“左將軍府,為何要派人來殺我們呢?”
被晾了半天的卿白衣終於插上話:“大概是因為許清淺見我石兄心中只有魚姑娘你一人,心生嫉妒!”
魚非池看他一眼:“蜀帝陛下,這是王宮,許清淺若因著這麼個理由,就能輕而易舉地派刺客進宮來行歹事,我覺得,蜀帝陛下你這王宮的侍衛也是形同虛設,不要也罷,省幾個工錢。”
卿白衣不說話,撓撓下巴,一臉的鬱悶。
一晚上誰也沒問出個有用的結論來,魚非池想著再這般耗下去也是浪費了時間,便睏意襲來掩嘴打著呵欠就去睡,也不管外頭屍體躺了一地,反正有人收拾。
南九擔心她安全,守在門口,一夜不睡。
遲歸覺得不能落於南九之後,陪著南九坐在門口,點頭釣魚也一夜。
石鳳岐邀音彌生喝一壺酒,問問他要如何才會喜歡上卿年小妹。
大家各有各事,忙得腳不著地。
待得次日太陽一出頭,魚非池瞅著南九與遲歸兩人眼圈重得嚇人,心中憐惜,讓他去歇息,自己拍拍衣衫便出宮去,你問石鳳岐?
沒個屁用的石鳳岐沒把音彌生的話套出來不說,自己反而被他灌得酩酊大醉,這會兒正跟醉貓似的睡在房中!
天氣很好,烈日當頭,魚非池抬手遮了遮這有些刺眼的陽光,辨認了方向,懷揣著心思走上了熱鬧的街頭。
葉藏有個書店,但賣的不是什麼正經好書,全是些春風圖,雨露畫,偏生裝修得充滿了賢者之感,雅靜出塵,這也算是他獨特的品味了。
“非池師妹你來我這裡有何事?”葉藏坐在他對面,有些尷尬,來他這兒的大多是男子,沒幾個女子如此光明正大走進尋春閣的。
魚非池目不斜視,不看那些精彩絕倫的好畫像,只說:“我來問你,這偃都城裡的左將軍是什麼人?”
“牛人啊!”葉藏說:“前些日子在我這裡買了五百兩銀子的畫冊回去呢,大手筆!”
“沒問你這個!”魚非池憤慨,“我問的是他們秉性如何!”
葉藏恍然大悟狀:“原來師妹問這個啊,左將軍姓許,外號許三霸,霸權,霸兵,霸色,聽聞在朝中頗有威勢,蜀帝見他都要讓三分,得一子一女,兒子名叫許良人……”
“許良人?”魚非池打斷了他一下。
“啊,許良人。”葉藏點頭。
“好名字。”魚非池誇一聲,“你繼續。”
“他女兒名叫許清淺,今年都快二十一了,老姑娘了,也不知為何一直沒成親。”葉藏繼續說道。
“二十一就老姑娘啊!人家不樂意成親礙著你什麼事了?”魚非池不滿,二十一怎麼就老了?誰規定女子一定要嫁人了,什麼邏輯?
葉藏連聲說是,不與魚非池爭,又道:“非池師妹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事兒,就打聽打聽。”魚非池沒說心裡的猜測。
恰得音彌生世子經過,他站在門口未入這店裡,溫聲說:“魚姑娘若想知道許將軍的事,不妨來問我,反倒清楚一些。”
魚非池轉頭看他:“你跟蹤我?”
“你正好需要答案,不是嗎?”音彌生說道。
葉藏往那門前一橫:“世子殿下,咱家師妹有主了。”
“成婚了?”
……
魚非池攔下葉藏,對音彌生道:“對面有個茶樓,聽聞茶水沁香,就是等坐需得費上好些時間,世子殿下若無事,可願辛苦一番,替我拿個位?”
音彌生應下,慢步走了,走在人流中時,他似是獨立存於世外的人,頗得遺世獨立之感。
“師妹你當心點,這個音彌生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葉藏連聲叮囑,他來這偃都時間長,便知曉這位世子殿下是個了不得的男子,偃都中多少好女兒讓他勾去了心魂。
也不見他長得多麼驚豔,怎麼就那般招人喜歡?這也是個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
魚非池笑一聲:“放心,你師妹我不是那般膚淺只看臉的人。”
“也是,你若是隻看臉,石師兄也就沒那麼多苦頭吃了。”葉藏頗以為然地點點頭,得了魚非池賞的一記板栗在額頭。
魚非池看了看他這店,心裡有些想法,但不適合在此時跟他說,便告辭了他,又讓他代自己向朝妍問好,理理衣裙走過對麵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