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可有中意的女子,我們好說也是師門同窗一場,我便為你牽線作個媒如何?”石鳳岐沖著卿年拋眼神,卿年她清清嗓子以示自己存在。
音彌生微微一笑,看痴了卿年的眼,卻見他笑著的方向有點不對勁,順著他目光看去,正正當當落在魚非池身上,魚非池卻是掛在南九身上,南九……好嘛,南九的眼神永遠是放在他家小姐身上。
除此之外,遲歸也緊挨著魚非池坐著,時不時就惡狠狠瞪一番石鳳岐,不準他盯著魚非池看。
石鳳岐心中一聲重錘,便知道音彌生這人沒安什麼好心,連連抬手哈哈笑著拉回音彌生眼神:“我有一小妹,正值芳齡,聰明伶俐,漂亮過人,不知世子可願認識一番?”
卿年臉色不太好,連手中酒杯都握得緊些,這是怎麼算的,她相中的男子看中了她嫂子?
音彌生收了目光,也收了微笑,端起案上酒杯,與石鳳岐一碰:“石公子幾年前在南燕時,若願意與在下這番把酒相談一番,在下也不必背上整個南燕了。”
石鳳岐苦笑,早知道你要對魚非池動歪心思,幾年前我就把你弄死了,能容你活到今日?
但他此時只能說:“現在把酒相談也不晚,我跟南燕的國君有點交情,不論你看上誰家的女子,我保證這婚事都能結成,便是誰家的長公主啊什麼的,也沒問題。”
音彌生不接他的話,喝了口酒:“我清心寡慾多年,對男女之事別無多想,石公子有心了。”
“你又不是和尚……”石鳳岐悶一聲,“你就直說吧,你覺得卿年怎麼樣?”
“蜀國長公主……聰明伶俐,漂亮過人,在下配不上。”這番撿來的話,噎得石鳳岐接不上話。
卿年再怎麼好胸襟也是個女子,聽得他這麼不識風情的話,也氣得撂下酒杯跑出了船舫,跑到了外邊的甲板上。
石鳳岐眼看著正主兒被氣走,搭著音彌生的肩苦口婆心:“世子殿下,咱能不能講點道理,非池是我的,你這樣吊著我家妹子卿年一顆心,又眼饞著我看中的女子,很不厚道的。”
音彌生溫雅一聲,反問:“她何時是你的了?”
石鳳岐當即被堵得啞口無言,心中想著要趕緊找個機會,把魚非池灌醉了,然後來個酒後亂什麼,免得被音彌生天天盯著心裡瘮得緊。
“卿年哪裡不好?”石鳳岐不死心地問,“我叫她改!”
“許家小姐哪裡不好?我叫她改。”音彌生再出一記狠招,給石鳳岐來了會心一擊。
“你在說什麼?”石鳳岐故作不懂。
音彌生開啟身後的小窗,指了指對面的遊船:“嗯?”
石鳳岐順著看過去,許家小姐可憐巴巴坐船頭,眼兒痴痴望這方。
於是石鳳岐果斷迅速關上窗:“開個條件吧。”
“不許再把蜀國長公主介紹給在下,在下不想誤了她一番情意,她是個好女子。”音彌生舉杯。
石鳳岐不得不抬杯與他相碰:“成交。”
就這麼把他妹子賣了。
那方溫暖舞罷,抬袖遮面久不放下,定在那處也不出聲,卿白衣望著她不知如何是好,幸得有魚非池是個知心人,走上前去拉著溫暖便說:“舞得好,舞得好!”
下方眾人鼓掌:“好好好!”
便見魚非池帶著溫暖出了遊船上了船頭,美人一臉淚,倒映著萬家燈火。
魚非池她心裡犯愁,溫暖這是一舞憶起當年,想起了當年在商夷王宮時為商帝起舞的情景,悲從中來忍不住淚,可是她也沒法兒勸,只得陪她站在這裡吹吹風。
“要不……你就在後蜀好好過日子算了,蜀帝也挺好的。”魚非池幹巴巴一句。
“我不甘心。”溫暖她說,“我不甘心這一生,就這樣白費。”
魚非池還能說什麼呢,悄悄嘆口氣,繼續擰著眉頭犯愁。
這邊未哭完,那邊又聽到啜泣聲,卿年小妹她擦著淚,哭得一抽一抽地聳著肩,魚非池好心問:“你這是怎麼了?”
卿年小妹又氣又怨地看著魚非池,但想一想,不過是音彌生喜歡魚非池不喜歡自己而已,魚非池又沒做什麼,還是她嫂子,怨她有什麼用呢?
不想還好,想明白了就更想哭,哭得止都止不住,一邊哭一邊說:“你不準喜歡別人,我石大哥人可好了。”
她抽抽答答答哭完又補一聲:“喜歡別人也行,不準喜歡音公子!”
魚非池望天,覺得很惆悵,十分的惆悵,突然很想來根煙,焚盡這寂寞而惆悵的夜。
就說這種好光景容易出事吧,這一堆爛攤子可要怎麼收拾?
所謂兵荒馬亂,大概就是在形容這一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