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候多時了。”石鳳岐長身而立,槍尖點著對方。
“受死!”刺客揮刀而來。
不止他一個,而是很多很多,這些潛藏於人群中的刺客一時間都蒙上了黑色面巾,從不同的地方刁鑽而出,揮舞著各式兵器,撲殺著今日的新郎倌太子。
好在向來貪生怕死的太子帶著的人手都不弱,此時扔了鑼鼓丟了幡旗,拿起兵器之後也能與那些刺客拼上個一二,未使得石俊顏受半點傷,他甚至還能穩坐於馬背之上,輕輕撫著馬兒的頸脖,安撫著坐騎的焦慮不安。
“小師姐,小師姐!”遲歸這些日子跟著南九練武還是有些成效的,至少像這般混亂的時候,他能擠得開人群,向魚非池奔過去,他不在乎石俊顏這個大隋太子的死活,那跟他沒有關系,他在乎的是小師姐若在這裡受了傷,他定是要跟石鳳岐拼老命,是石鳳岐攛掇小師姐來這裡的!
只是很無奈,今日圍觀看熱鬧的老百姓很多,使這熱鬧繁華的鄴寧城主街更顯擁擠,這會兒沒有人疏導百姓離開,大家四處亂跑,更顯得混亂,而遲歸的聲音也淹沒在一片片尖叫聲中,魚非池根本什麼也聽不見。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混亂的人流中,是所有大亂中的不動如山,好似周遭一切都不能侵犯她那方安靜的世界,她在這動亂的時刻,靜得如同一畫,守得她這方安靜的人是南九。
他在魚非池的身邊奮力與刺客搏殺,鮮血揚起飄過他臉頰,染紅他青衫,他一聲不響,用手中的劍把這方世界闢出來,安穩無恙地將魚非池放進來,誰也靠近不得半點。
有備而來的刺客遇上了恭候多時的石鳳岐,便是一場不相上下的武力較量,無甚表情,眼神平靜的魚非池內心卻在掐算,若按最好的情況來說,解決這些刺客只需一柱香時間,若按最糟的情況來算,怕是今日難得勝算。
而決定情況最好或最糟的關鍵,不是別人,而是商向暖與韜軻。
這兩位商夷國的貴人。
魚非池不求他們出手助石鳳岐一臂之力達成最好,只求他們不要火上澆油做到最糟,這也是石鳳岐為什麼一定要魚非池站在他身側,不要離他們兩個太近的原因。
今日這混亂的場面,實在太方便神鬼不覺地出手殺人,而不留下半點痕跡了。
未出魚非池所料,韜軻的手已經悄然捏上了石俊顏一個護衛的死xue,只需一下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他,為刺客製造方便,他們殺死石俊顏又能更輕鬆一些。
只是他手下剛要用力,便被商向暖攔下,她對韜軻搖搖頭:“還沒到這種地步,韜軻。”
“長公主……”
“今日這一切都在石鳳岐與魚非池預料之中,他們一定還有後手,若你這裡犯下錯事,我怕他們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商夷國。”商向暖的話裡藏著些私心,她不過不是想這麼快就看到韜軻為了商夷而與眾人敵對而已。
也是不該,她堂堂大隋國長公主,竟在這一路上,與商夷國未來最大的兩個敵人,結下了情誼。
韜軻看著她,竟似如釋重負一般的出了口氣,笑聲道:“好,韜軻聽命。”
他也不想,只是若在這裡殺了大隋國的太子,便是對大隋國的一記沉重的打擊,而他不料錯,太子若死,石牧寒必要受牽連,到那時大隋國皇室凋敝,國運必將衰敗!
商夷國對大隋已經提防了很多年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韜軻他身為商夷國臣民,不可能坐視這樣的機會在他眼前溜過。
他沒有錯,各為其主罷了。
兩人向魚非池望去,正好也看到魚非池望過來,魚非池對著他們二人緩緩一笑,輕點了下頭,謝過他們二人,未將一切變至最糟。
“你看,我就說過,她什麼都知道。”像是為了讓自己的私心顯得更兼具大義一些,也像是為了安撫自己這個長公主的失責,商向暖輕聲說。
“反正都已經到這地步了,不如我們幫一把,也算是賣個人情給石鳳岐。”韜軻笑了一聲,白袍袍角一揚,他一雙手掌變化奧妙無窮,取人性命不過眨眼之間。
“小姐,這個人很強。”南九突然對魚非池小聲說道。
魚非池點點頭:“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強,南九,你有把握贏他嗎?”
“八成把握。”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