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且不算完,苗芽兒還說道:“今日我救出了鄴寧城中所有的奴隸,但我更擔心他們再次落入惡人之手,所以不得不請林家小姐前來相助,保全這些奴隸,不使惡人奸計得逞!”
她手指再一戳,像是要戳破空氣戳破魚非池的臉皮,戳穿魚非池的身體,狠狠地向茶樓戳了過來。
被她這麼一戳魚非池挑挑眉,然後笑起來,起先是抿嘴輕笑,後來搖頭笑出聲,最後捂著肚子笑彎了腰,笑得一頭栽倒在石鳳岐懷中,掛在他身上笑得難以止歇。
葉華明看她笑得有如癲狂,便好奇問道:“魚姑娘在笑什麼?”
“此戲精彩,我當歡喜,故而發笑。”魚非池在石鳳岐懷中轉過身子,笑吟吟地看著葉華明。
“精彩在何處?”葉華明問她。
“你知苗芽兒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她的,只是我想收回來,她這形象隨時都會崩塌,所以你找來了林渺兒,接替我的力量,使苗芽兒得以繼續保持這樣一個英雄形象。”魚非池歪頭笑道,她鮮少有在外人面前笑得這般肆意的時候,今日這一出戲的確是讓她有了興趣好生與葉華明來唱上一唱,所以她才有這些許反常的狀態。
石鳳岐拉著她站在一邊,覺得魚非池跟葉華明這樣的渣滓說話有點掉身價,所以替她說著後面的話:“只有讓苗芽兒得以繼續成為英雄,你才好借她的口繼續汙衊非池。有了先前非池豢養男寵,購買奴隸的傳聞,更有南九的確是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這樣的事實,想讓百姓相信,非池的最終目的是將所有的奴隸再次轉手賣出,這並不難,現在苗芽兒就快要成功了。”
葉華明捋了下胸前垂著發,夾在指頭,眼中有些得意笑色:“石公子是越發聰明瞭,不知你還看出了什麼?”
“剩下的就簡單了,非池這幾出戲看似一直與你葉家沒有直接關系,但是每一處都是針對你布的局,你在最後關頭反手利用,不僅化得葉家危機,更將非池逼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此一舉兩得,想來葉公子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的。”石鳳岐冷嘲道。
“畢竟是與無為學院的人過招,在下不得不謹慎為之啊。”葉華明說著看了一眼站在石鳳岐身側的魚非池,“現在如今整個鄴寧城的人都知道,你魚非池才是真正想對這些奴隸下手的幕後黑手,所以,魚姑娘,被人陷害的感受你覺得如何呢?”
魚非池笑夠了,才輕輕掩了下胸口,豪氣幹雲一聲:“爽!”
何止爽,簡直是爽斃了!
魚非池之前那豢養男寵的汙名還未洗去,又多了一樁販賣奴隸,壓迫英雄的罪名,南九便是活證,她若是不被唾罵咽死,也要被人用石子砸死,那可不再是幾句流言幾個眼神的事了。
而且還有一件事,是葉華明與石鳳岐兩人都沒有點明的,以為她想不到的。
葉華明若真想給苗芽兒找一個靠山,他多的是人挑選,完全可以找一個葉家的狗腿可信得多,卻偏偏挑中了林渺兒,自不可能是看中了林渺兒那點在後宮裡用都不夠格的小手段,也不只是看中了林渺兒與石鳳岐之間有一場孽緣,故而在對付魚非池這件事上,她會傾心盡力。
因為林渺兒姓林,林這姓氏,普通無奇,唯一使它變得不凡的,是大隋當朝林皇後,林家是與葉家不相上下的大族,也是石牧寒敢不將葉家當作依靠,甚至敢多有打壓的仰仗。
林皇後隨隋帝去了皇帝,石牧寒也不在鄴寧城中坐鎮,林家重要人物都不在此處,林渺兒姑娘毫無意外地掉進了葉華明的陷阱裡,被他利用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日後就算魚非池真個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首當其沖的便是今日多事的林渺兒,魚非池一個葉家還未解決,又要牽扯上皇親國戚,牽扯到林家,便意味著牽扯到石牧寒那位二皇子,這裡的一箭多雕,葉華明算得很是精明。
葉家這位二公子的狡詐之名,當真不虛傳。
而魚非池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多,而葉家卻能在這漩渦裡全身而退,巧妙地將這一切推到林渺兒身上,推到林家身上,畢竟葉華明自始至終都沒有在其他人面前露過臉,沒有人知道,葉家才是幕後操盤的人。
石鳳岐沒有說破這件事,是他已經在開始替魚非池想方設法避開林家,魚非池不會知道,那林家是比葉家難纏百倍的存在,林皇後絕不是林渺兒那樣的小角色,而石牧寒的手段與心思也絕不輸葉華明半點,所以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都叫石俊顏早早將石牧寒帶去皇陵,免得他在這裡壞事。
魚非池眼下最大的麻煩是如何洗掉這一身的髒汙,否則,那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功虧一簣了。
“想要解決眼前這事,也很容易。”像是一番好心般,葉華明要提出友善的解決辦法。
“願聞其詳。”魚非池笑道。
“把南九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