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華明與魚非池一行人明著暗著各種拆臺走棋,雖然未打幾個照面,但是過的招數卻已不少。
在他得知苗芽兒坐在雲客樓裡反複地說故事時,他並未猜出魚非池的下一步打算是什麼,可是猜不到並不妨礙他打亂魚非池的計劃,只要把苗芽兒這個關鍵人物拿到手,不怕魚非池手段奇出,也自可逼得她走投無路。
所以葉家二公子潛心打聽,看看這苗芽兒有何可以下手的地方,而苗芽兒傾慕石鳳岐這件事,令得他喜笑顏開。
可是他也從葉華儂那裡得知,與魚非池過招,最好不要自己親自下場,她會下場的人整得體無完膚。
所以葉華明再次找到了林渺兒,兩個同樣喜歡石鳳岐這浪貨的女人湊到一起,自然大罵魚非池不知好歹,不知死活,不知輕重的。
罵了一番後,林家姐姐替苗家妹妹抹抹淚:“好妹妹,咱們兩個都是苦命人,但是便宜了誰也不能便宜了魚非池。”
苗家妹妹輕輕泣啜:“那姐姐的意思是……”
“妹妹你不要急,他們現在需要你,這就是你最大的籌碼,鳳岐哥哥愛的是就是那般張揚自信的人,你切不可再做出那等小女兒狀,你要像團火一樣散發著光芒,吸引他的注意。”這話自然不是林渺兒的腦子能想得出的,她除了會點後宮手段之外再無長處,這話是葉華明教的。
苗家妹妹不是很明白這話的意思,但是無妨,有葉華明這麼個高明的操盤手在,自然可以慢慢調教,調教得她如團火一樣散著熱量與光芒,吸引石鳳岐的目光。
葉華明陰毒,他順著魚非池的計劃,幹脆讓苗芽兒一個好端端的姑娘走火入魔,信了她是謊言中那個光芒萬丈的女英雄。
而且這並非結束,他還更精彩的後續等著魚非池。
且不管葉華明手段卑劣,只說魚非池。
魚非池心想著,這苗芽兒是他們當初主動找上門去挑來完成這一計劃的,現如今人家姑娘變成這樣子,便是有一萬種理由解釋,他們也都是有責任的。
所以魚非池跟石鳳岐說:“這事兒,咱們還是跟苗芽兒再談談吧。”
“好啊,你想談就談。”石鳳岐並無異議,雖然他暗自覺得,苗芽兒在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
苗芽兒備下了宵夜,果然有一碟秋葵,綠油油的尖尖個兒,很是可人的樣子,她換了一身顏色亮麗的衣服,抹了點脂粉,也很可人的樣子。
“石公子,魚姑娘,你們回來了?”苗芽兒起身迎他們。
魚非池進門拍了拍肩上的落雪,與石鳳岐笑著落坐,她看著苗芽兒這神采飛揚的樣子,想著若這是她原本的模樣,但也就罷了,偏偏是演出來的。
“苗姑娘,我有一事,想問問你。”魚非池說。
“魚姑娘請說。”苗芽兒給石鳳岐盛著米粥,叮囑著夜間吃多了易積食,吃得清淡簡單就好。
看著她熱絡殷勤的樣子,魚非池只能再罵石鳳岐是個天生招爛桃花的,到處都是風流債。勻了勻氣,魚非池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我是苗芽兒啊,魚姑娘真會說笑。”苗芽兒道。
“那你記得,你到底是怎麼被綁的嗎?”魚非池又問。
苗芽兒給石鳳岐夾菜的手停了一下,旋即笑道:“當然記得,我被奴隸場的人抓了,幸得石公子前來相救,我自己又還有一些清明,這才得已還生。”
苗芽兒這是將真相與戲言糅雜在了一起,編了個她自己最喜歡的故事了。
自欺欺人到這種地步,其實已經有些可怕了。
“苗姑娘,你還記得城西李家嗎?”魚非池再問,想看看能不能喚醒假裝忘了真相的苗芽兒。
“記得,李家的人看不上我,嫌我們窮,退了我與李公子的婚事,讓我成為笑柄。不過這不重要了,現在的我,反倒是看不上李家的人了。”苗芽兒笑盈盈地說。
“苗芽兒,你真的要假裝自己是戲說裡的人,一輩子嗎?”魚非池的聲音低下來,透幾分迫人的威勢。
苗芽兒臉色一愣,然後抬眼看著魚非池:“這樣不好嗎?我自己想活成誰,不是該我自己做的決定嗎?魚姑娘你之前總對南九說,他是自由的,他可以有自己的任何選擇與人生,那我就沒有自由,選擇過這樣的人生了嗎?”
原來還是清醒的,還是清醒的就好,還是清醒的,就意味著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不是一個瘋子。
魚非池點點頭,釋懷一笑:“你當然可以選擇過什麼樣的人生,任何人都無權幹涉,你自己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