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知羞恥!”林渺兒大概沒見過似魚非池臉皮這麼厚的人,有些接不住話。
魚非池手指再勾勾,讓石鳳岐跟著她手指抬抬腦袋,漠然又有些輕視的目光瞥著林渺兒:“我說我與他是神仙眷侶,你不信,我說他是我男寵,你又生氣,你不如直接說,想我把他讓給你,這不是簡單得多嗎?”
林渺兒怔了下,咬著她塗著金貴唇脂的櫻唇,直直地看著石鳳岐,石鳳岐卻是吃過女人嘴皮子的苦,也知道這事兒魚非池不會想讓自己插手,安安份份地扮著個“男寵”依在魚非池身邊,那模樣要多賤有多賤。
“別想了,這麼好的男寵,我怎麼捨得讓給別人呢?”魚非池笑了一聲。
石鳳岐他心底滿是哀愁地一嘆,這若是她真心話,那就好了。
“你若是真心真意對鳳岐哥哥好,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你……”林渺兒故意欲言又止,然後才說道:“你把南九給我,我就再也不來找鳳岐哥哥了,你要對他全心全意,這樣……這樣才不算枉費我把鳳岐哥哥讓給你。”
林渺兒好生偉大,為了所愛之人都願意選擇放棄誒,只要對方幸福都可以犧牲自己的幸福誒,這麼偉大的愛情簡直感天動地,令人淚下!
魚非池深覺現在的小姑娘學後宮女人的招數都學得太到位了,深得其精髓,然她又不混後宮,所以完全不顧後宮裡的遊戲規則,厚顏無恥地說:“那可不行,我這個人貪心,南九鳳岐外加遲歸,我都要。”
“那你就是承認,你不知廉恥豢養男寵了?”林渺兒低聲發狠問。
“不,我只是覺得,你來替葉華明辦這件事,當真很愚蠢。”魚非池松開一直勾著的石鳳岐的下巴,含了些嘲諷的輕笑:“便是你們將我與南九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人人唾罵,也休算逼我把南九讓出來,他要去哪裡,由他自己決定。他,是自由的!”
她說著起身,走到林渺兒跟前,微斂的眉眼中壓著凜凜威勢:“而你們這些人,永遠不知,自由是什麼。”
林渺兒所見的魚非池永遠是懶散的,鬆懈的,甚至是不要臉不要皮滿是無恥的,從未見過她這般盛氣淩人凜然生威的樣子,林渺兒便覺得,果然南九是魚非池的軟肋死xue。
她受不住魚非池過份鋒芒綻然的眼光,稍稍退了一步,偏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始終沉默的南九,露出她尖刻而醜陋的真面目:“魚非池,你會後悔的。”
“我後悔的事情多了,比方認識這石鳳岐就令我後悔不已,也比方我今日早上吃早點時竟然沒有多吃一個荷包蛋,這會兒肚子餓了,南九這件事,實在排不上號,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魚非池收了眼中的淩厲,也散了身上的威壓,又是平日裡那副懶散無邊的模樣,彷彿剛才那一刻的凜然,只是錯覺罷了。
林渺兒像是被魚非池氣急了,抬手就要給魚非池一記耳光,魚非池眼神好,一把抓住她手腕,看了看,然後十分痛心疾首地說:“我說你能不能有點長進,指甲藏毒啦,掌中藏針啦,帕子沾藥啦什麼的,這樣的招數真的是一點創意也沒有,能不能給我點尊重了,給我點不一樣的有新意的東西好嗎,新意,新意,新意懂嗎?”
林渺兒她掌中有一方帕子,帕子上繡著朵小小的並蒂蓮,蓮花蕊中藏著點小小的毒藥,帕子這麼一拂過來時,沾到魚非池肌膚上,不知是令她肌膚潰爛發膿呢,還是讓她中個什麼別的花式的毒。
好說也是養活了無數寫手的經典地方,現在的後宮手段已是匱乏至斯了嗎?實在令人痛心!
林渺兒根本,完全,一點,也聽不懂魚非池在說什麼,只是恨恨地拂袖而去!
“慢走啊,不送啊,有空常來玩啊。”魚非池在後邊跟著喊,其人言語動作之中的賤,已是連眾師兄師姐都不忍直視。
南九的臉上滿是疑惑,這林渺兒對石鳳岐有意思,大家都是知道,但是他想不太明白,這件事怎麼就跟葉華明扯上了關系,怎麼跟自己扯上了關系?他還想不明白,這件事會對他的小姐造成多大的傷害。
他更不會明白,他的小姐,為什麼願意為了他這樣一個被人當成垃圾一般的奴隸,寧可與那些傷害來一場兩敗俱傷的惡鬥,也不肯退讓一步,把他交出去。
他不明白,但是其他的明眼人都知道,林渺兒今日來這雲客樓裡,帶來的是一場令人猝不及防的大禍害。
魚非池不是神仙,她總不可能把所有事都料到,而葉華明又不是普通之輩,總會有一些事,令他們疏於防範,只能直面解決。
倒也沒什麼好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皇帝來了幹翻他半邊天!
當日,鄴寧城中起流言,流言蓋住了苗芽兒失蹤之事。
無為學院女弟子魚非池水性楊花,奢欲無度,購買奴隸,豢養男寵,日日笙歌,夜夜縱歡。
魚非池頭頂上,一個大寫帶血的“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