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楚嗎?”石鳳岐抬眸反問他。
“我怎會知道?本來這兩日我一直在皇陵,聽說鄴寧城中出了事,才匆匆趕回來,不成想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若是此事處理不當,怕是我父皇要龍顏大怒,還望石兄指點迷津。”他說得好生真切,好似這件事他真不知情一般。
石鳳岐心知肚明,石牧寒與葉家是穿一條褲子的關系,葉華儂鬧出這麼大的事來,石牧寒不可能不清楚,就是不知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使得葉華儂對學院的人下殺手。
石牧寒不是笨人,相反他還很聰明,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與學院結仇,更不要提做出刺殺之事。
他跟葉家之間,有何分歧?
還有,石鳳岐之所以去到明玉樓後面的街上,也是跟蹤商向暖與韜軻才到了那處的,商向暖和韜軻在那裡又有什麼事?
紛雜而繁瑣的資訊在石鳳岐腦中來回交替,他需要迅速理出頭緒來。
“石兄,若各位在鄴寧城中住客棧有些危險,我府上還有不少空房,諸位若是不嫌棄,可以來我府上住些日子。”石牧寒又說道,滿臉的真誠與善意,若不是學院裡的人個個都是人精,換作普通人實在難以拒絕他的熱情。
石鳳岐一聲笑:“不必,我學院裡人才濟濟高手如雲,此次若非賊人趁我等落單,也不可能令我師妹受傷。二皇子好意,在下謝過了。”
“那魚姑娘……”
“非池有我們照顧,也不需要二皇子你掛念。”
“如此……好吧,若是無為學院有用到我的地方,請一定不要客氣,我已與父皇說過,祭奠拜神之事我便先不去了,你們來我大隋便是客,我自當陪好客人。”石牧寒誠懇地說道。
石鳳岐一抬眉,不知想到了些什麼,只是眼中劃過“原來如此”的神色。
“二皇子有心了。”
待得石牧寒離開,商向暖與韜軻才走出來,圍在石鳳岐身邊奇怪道:“這大隋國好古怪,帝王拜祭先祖帶去的人竟然不是太子,而是一個皇子?”
“是啊,竟然是一個皇子,置太子於何地?”石鳳岐冷笑一聲。
“看來,拜神是假,調虎離山是真,這位大隋國的隋帝,怕是要比我們看到的精明得多。”韜軻撫掌一笑。
石鳳岐點點頭,給三人一人斟了一杯茶,這怕是一個漫長的夜晚,需要一杯濃茶提神,他說:“無為學院的人尚還在鄴寧城中,可是城中重要的角色都已被隋帝拉去了皇陵,留在城中的都是小人物,比如太宰葉廣君去了皇陵,葉華儂在鄴寧。”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千裡河堤還有潰於蟻xue的時候。”韜軻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笑望著石鳳岐。
石鳳岐拇指輕輕劃過他自己的嘴唇,似是在認真地想著什麼問題,最後抬頭看著韜軻:“敢問一句,今日韜軻師兄與向暖師姐,去明玉樓後面的老街有何事?”
韜軻笑道:“看來什麼都瞞不過石師弟。”
“我在鄴寧城住過一段時間,對這裡很熟。”
“實不相瞞,那後面有我商夷國的據點,我們去那裡與接頭人會面,得知了一些大隋國朝堂的趣事,石師弟可有興趣?”韜軻大概是知道,這一回的石鳳岐不將大隋國鬧得雞飛狗跳絕不罷休,他所做的任何小動作都有可能激怒他。
而在這種時候激怒他,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所以幹脆也不再懷揣著小心思,大大方方說了出來。
“韜軻師兄說說看。”
“石師弟既然與大隋國太子與陛下都相熟,想來也知道,如今大隋國朝堂三足鼎立,葉家勢大,手握半壁朝堂,大隋朝堂不少臣子皆是葉家門生,把握不少重要衙門,而太子石俊顏蒙蔭於先太子石無雙的恩澤,得軍中將士支援,雖說朝中大將多在關外守城,但是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再有便是二皇子石牧寒,石牧寒母親乃是大隋當朝皇後林皇後,林家雖說看似平靜無爭,但畢竟是皇後一脈,自是不會像表面上那般無爭,近年來與葉家走得頗近,一直想與葉華儂結成姻親,強強聯手之後,便是……”
韜軻話未說完,只停在這裡,他知道,以石鳳岐的聰慧想得到後面的話。
“便是東宮。”石鳳岐接道。
韜軻說的這些,石鳳岐心裡自然都清楚,他只是需要知道,大隋國朝堂的底,韜軻,或者說商夷國摸到了多少。
在大隋國與商夷國之間,石鳳岐自然是偏愛大隋多一些,畢竟這裡有他的朋友。
若是商夷國對大隋國的底摸得太清楚,對大隋國可不是好事。
現在看來還好,至少有一些事情,商夷國還不知道。
“明日我請韜軻師兄喝次酒,如何?”石鳳岐說。
“石師弟見多識廣,所挑的地方一定妙極,韜軻焉有不去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