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這宮,咱進不進啊?”
“進,叫上魚非池與石鳳岐,其他人都不帶了,遲歸也不帶。”
“行,那我去安排。”
……
擾人清夢,真的是應該列入死罪當誅的犯案條例中。
魚非池咬著牙,苦著臉,半個身子掛在艾幼微身上:“艾大司業,艾祖宗,我求你了,讓我睡吧。”
“睡什麼睡,起來,馬車等著呢!”艾幼微直接扛起魚非池“噔噔噔”下樓,樓下等著石鳳岐,他把魚非池丟給石鳳岐,“給你給你,煩死了。”
石鳳岐接住魚非池,看她困得連眼皮都抬不起,覺得這些司業當真殘忍,大半夜的把人叫起來,是人幹的事嗎?
抱著魚非池上了馬車,才發現馬車裡老神在在地坐著三位司業,正在假寐打瞌睡。
“你上來幹嘛,你兩趕車去,進宮。”艾幼微拋下馬車簾子,將石鳳岐與魚非池無情地扔在外頭,沐著寒風。
“他們三個呢?”石鳳岐好脾氣地放著魚非池坐好,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睡覺,順口問了一句。
“迷香迷暈了,不到明日清晨醒不過來,快走吧。”馬車裡頭傳來鼾聲,想來對弟子苛刻的司業對他們自己卻是很寬容的。
石鳳岐搖搖頭笑著不再說話,駕了馬車“噠噠噠”,直奔皇宮,這馬車不是平日裡他們三人的華貴車輛,是平日街市能看到的再簡單樸素不過的那種,這一路上很安靜,遠遠地偶爾能聽見打更的聲音,魚非池淺而均勻的呼吸就在石鳳岐臉側,鼻息拂過他面頰時,連夜間寒風也變得溫柔起來。
石鳳岐也不知司業們要做什麼,只是到了宮門口,早有太監立在此處,拂塵一掃:“久候了,各位,請隨咱家來。”
太監在前引路,石鳳岐拉著一車人往裡走,越走越遠,都走到了後宮之中,停在了一處宮殿前,他聳聳肩叫醒魚非池:“到了,別睡了。”
“石鳳岐,你有沒有那種可以一下子把人毒死的藥?”魚非池突然問。
“你要幹嘛?”
“要麼毒死他們三個老不死的,要麼毒死我自己。自打咱出學院之日起,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這群老不死的就是可著勁兒地折騰咱們!”魚非池咬牙切齒。
“沒錯,就是折騰你們!”馬車簾子掀開,三個老不死穿戴整齊,精神奕奕。
這宮殿名叫琉璃殿,不用想也知,這是何人所居之處。
琉璃殿裡並沒有點亮所有的宮燈,只是燃著幾枝紅燭,紅燭用琉璃盞做底託,滿殿皆是溫暖身上的那股異香,如有實質環繞著眾人一般。
太監引得幾人進了前殿,不敢再往前,只道:“皇上在裡邊候著幾位,幾位請。”
謝過太監,幾人穿過前殿與迴廊,在迴廊裡便能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順著笛聲一路走到後院,後院裡荷塘中荷花早謝了,荷塘對面的涼亭中正有人起舞,舞姿翩然,商略言正橫握一隻玉笛,吹著幽幽的笛曲。
魚非池等人走過去,正好一曲終了,溫暖的舞也到最後,定手式是雙手抬袖掩面,她久久未放下袖子,肩頭有輕輕地聳動。
等過了好久,終見她把袖子放下時,依舊是那張美麗的面容,只是眼中有哀色,她跪拜:“皇上萬安,溫暖退下了。”
商帝扶她起來,送她離開,由著她翩翩身姿如蝶,飄然不見,而商帝的目光久久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