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鶯時死的房間裡有你的腳印。”朝妍說道。
“而且這件白袍上少的那一片布料就握在鶯時手中,布料上還刺著一個魚字,所以可以證明白袍是你的。”商葚也補刀。
“還有就是……鶯時跟你素來不和,你還打斷了人家的腿。”葉藏也越看魚非池越可疑。
“你昨天晚上還不在房中,那會兒正是鶯時死去的時辰。”還有人說,魚非池想解釋,昨兒晚上她跟艾幼微在槐樹頂上喝多了酒,醒了半宿的酒勁才回來,這哪裡怨她?
魚非池放下袍子,喝了口茶,問著眾人:“鶯時到底是怎麼死的?”
“被人捅了很多刀,全身都是窟窿,手法粗劣,血濺得到處都是,一看就是不會武功的人做的。”葉藏再次狐疑地看了一眼不會武功的魚非池,“非池師妹,要真是你做的你也別慌,大不了咱戊字班幫你一起扛!”
魚非池感動地白了一眼葉藏,這些人能不能指望著點自己的好?
“可是我殺人,一向動作很利落的,鶯時雙腿不能動,我如果要殺她,會直接從她後面割她的喉嚨,哦對了,動作還不能太快,保持一定的速度可以保證血濺出去至少三米遠,像仙女兒開花似的,比這好看多了,她在死前還能看自己的血飛出去的形狀,我身上還幹幹淨淨,我幹嘛在她身上捅那麼多沒用的刀子?”魚非池說得一本正經,旁人聽得目瞪口呆。
“非池師妹,你如何知道的?”武功最好的商葚可以為魚非池做證,她說得很有道理。
魚非池啞然,信口胡縐:“書上寫的。”
就連戊字班的人都覺得魚非池可疑,魚非池也就不奇怪外面院子裡圍著的那一群要討說法的人為何認定自己是兇手了,這條條狀狀都指向了自己,自己不做這兇手,都是十分的不好意思了。
只是苦了遲歸在外面死守著,不放半個人沖進來,生怕他們傷了他的小師姐。
就算所有人都覺得鶯時是魚非池所殺,只要魚非池不親口承認,阿遲就相信魚非池是清白的,這種莫名的依賴與信任只能解釋這孩子大概從小缺愛。
面對著南院眾人地咄咄逼人,遲歸站在院中,手中握著一把不知從哪裡摸來的刀,清秀的小臉上滿是狠色:“你們誰敢過來,我就殺了誰!”
他的話無甚震攝力,畢竟他模樣實在太清秀,平日裡又是個性子軟的,個個都叫他一聲小師弟,小師弟哪裡震得住一群處心積慮要對付魚非池的師兄們?
“遲歸,今日之事與你無關,你最好不要牽扯進來!”有人厲喝著。
“小師姐的事就是我的事!”遲歸半步不退。
魚非池在裡屋聽見遲歸的聲音,心中頗暖,疼遲歸總是沒有疼錯的,卻也覺得,不能讓遲歸一人在外面扛著所有人,他是自己小師弟,按說該由自己保護他,於是便站起身來準備出去。
一眾人擋在門口死死攔住她:“非池師妹有話好說,不要沖動,你這會兒出去會被南院的人剁成肉泥的。”
“我待在這裡就安全了?”魚非池好笑道。
“安全!”朝妍話音剛落,一個石頭打破窗子砸進來,打碎了個花瓶,粉碎了朝妍的自信,她窘得小臉發紅。
“石鳳岐叫你們來守著的吧?石鳳岐自己人呢?”魚非池笑聲問。
“石師兄……石師兄他……”葉藏吞吞吐吐半天,話說不全,畢竟他不好告訴魚非池,自打昨兒個魚非池親了石鳳岐一下之後,他腦子就一直不太好使了,時不時一個人發出蠢笑聲。
這種關鍵時刻,他卻不知跑去了哪裡。
“讓開吧,他們既然是做好萬全準備要對付我,躲就是躲不過的。”魚非池拍了拍擋在最前面的商葚。
商葚遲疑了一下,還是側了身子。也是奇怪,明明她一隻手就要放倒魚非池這單薄瘦小的身子,卻總是容易被魚非池過於成熟世故的眼神所攝,就像那日打馬球,明明她才應該是中心,卻心甘情願聽從魚非池的安排。
魚非池開啟門,便見遲歸一人擋著十數人,握刀的手都有些抖,卻半分也不肯退讓。
“小師姐,你怎麼出來了,他們……”遲歸急著要把魚非池推回去。
外面的人卻不依,直接嚷了起來:“魚非池,你這個蛇蠍婦人,竟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今日我南院一定要找你討個公道!”
魚非池抬眉看了他們一眼,悄無痕跡拉著遲歸站在自己身後,負手而立,笑對他們:“不就是殺了個人嗎,你們至於這麼大動幹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