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她告訴我你丈夫給你買了一個八萬多的手鐲,她剛想誇您幸福,結果又看到您的丈夫帶著另外一個“妻子”在買手鐲,買了一個八千多的。”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李輝神色暗淡,知道其中有隱情,“大姐,我也是結了婚的人,你說吧。”
“這一場旅遊是他要帶那個女的去,那女的是他小三,已經在一起三年多了,他直接跟我說了這件事,要求離婚,其實在他攤牌之前我就知道了,他發現我知道了,也沒有認錯,什麼也沒做,就要求離婚。”
看到大姐臉上那種冷冷痴痴的表情,李輝不知道說什麼好。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呢?”
“這樣的局面?哼,在他這一批暴發戶裡很常見,只是我是那個選擇不離婚的,他去哪裡我跟著去,他不照顧我,只照顧他的小三,我找人打小三,他回家就罵我,我們就吵架,後來我再罵,他也不說話了,反正就是不理我。”
“你們有孩子嗎?”
“有一個孩子,送到英國留學去了,孩子對他父親的行為也感到羞恥,從來不和他聯系。”
“大姐,為什麼你堅持不離婚呢?”
“因為我不想落入那個女人的圈套,我也不想當他的愚蠢和慾望得逞,我寧願痛苦,也讓他們跟著我一起痛苦。”
“聽說,你老公還是給您買了八萬的手鐲。”
“對,這是我一生中買的最貴的一樣東西,他欠我的,他知道,但是他就是要離婚,我就是不同意,一開始他還做做樣子,後來他幹脆不回家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會形成今天的局面呢?”
“當年,他也是一個沒錢的窮小子,是我和他一起白手起家,是我陪伴他度過了漫長的歲月,後來他看我老了,他看外面別人有小老婆,他就學別人也養小老婆,一個是因為社會風氣壞了,男人跟別人比有錢,其中一個就是比小老婆的數量,還有一個就是他本身就色,喜歡沾花惹草,年輕的時候他就對不起我,我罵過他無數次,他還不知道反省,結果到了四十多歲又開始找小老婆,我真的覺得非常痛苦,你說老天爺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哪裡對不起他了!”
李輝看著大姐這一張蒼老絕望的臉孔,心裡也十分悲哀,也許行為上這個大姐沒有做出對不起大哥的事情,但這一張臉對大哥來說已經完全不像一個女人了,一個經常在外面晃的男人,他不願意帶著一個醜陋的黃臉婆出去,這種心理也許只有男人明白。
“大姐,我覺得你應該吧你人生的重心轉移到你自己身上,當然這是小弟的一點建議。”
“可是我已經老了,我還能幹什麼呢?”
李輝被這句話噎住了,他無話可說,別人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不貧賤的夫妻難道就一定幸福到老嗎?
男人老的慢,女人老的快,看來真的是這樣,畢竟李輝看了大姐手機上的照片,大哥確實就是四十歲的樣子,面板很好,中年人的感覺,但是大姐已經成了奶奶。
大姐又翻出另外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個年輕女人的側臉。
“這就是那個小三,也三十幾了,就是看起來年輕而已。”
在李輝眼裡,照片裡頭發栗子黃大波卷,面板緊致雙眼皮的女人看起來好像是二十多歲的樣子,非常年輕漂亮。
“這個女的其實長得也一般。”
“就是說,我年輕的時候也漂亮啊。”
“其實這樣的旅遊已經不是第一次,只是我實在受不了了,他越想擺脫我,我越是不讓他擺脫,我就想變成一個陰影,讓他害怕,讓他一想起我就愧疚。從三年前開始,他總是偷偷摸摸看手機,那時候還是小手機,他總是出去接電話,我就懷疑,但是他那時候還不承認。後來被我抓過一次,我抓住那個女的打了好幾個巴掌,他們就斷了一段時間,結果三個月後,他們又在一起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好像變得更加堅不可摧,真的讓我氣絕!我真的對他恨之入骨。”
李輝聽著大姐的怨憤之詞,心裡也變得很難受,他其實已經想走了。
大姐又說:“我二十二歲嫁給他,沒有過一天好日子,他家裡窮,什麼聘禮都沒有,他說要帶著我過好日子,我們一起奮鬥,我答應了他。他白天下礦場,我就給他做飯,回家了給他洗澡,衣服破了都是我縫補,那時候我們真的很苦,一個月吃不上一頓肉,但是我覺得那時候的我很幸福,現在呢,我有錢,我什麼都有,可是我覺得我好像每天都活在地獄裡。還有一年,他挖礦被抓了,蹲了兩個星期才出來,我們的錢也被沒收的差不多了,一下子又沒錢,我把我平時瞞著他攢下來的十萬塊錢拿出來說,這是我們孩子讀書的錢,我相信你,你去想辦法,把錢再掙回來,他那時候還流眼淚了,問我什麼時候攢下來的,我就說我就是怕有一天你被抓了,你病了,孩子病了,出大事了,手裡必須有錢嘛,他真的流淚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眼淚,蹲了兩個星期號子出來,看到我就抱著流眼淚,說一切都完了,如果不是我,他哪裡有今天呢?他為什麼可以如此忘恩負義,為什麼可以如此壞呢?為什麼要這樣背叛我?”她很驚訝地看著李輝問。
李輝自然也回答不了,他不可能說是因為男人在外面一直經歷風吹雨打,一直在磨難裡成長,他其實是一直在成長的,他成長起來,對伴侶的要求也隨之提高這是很自然的。
他覺得不能講,但這個稿子他一氣呵成寫完了,他的心情很沉重,家庭兩個字的意義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心中。
家庭到底要求男人和女人如何抉擇呢,為什麼社會上,有那麼多不幸的家庭,或許自己也算其中一個。
127 鄭濤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