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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薇原準備馬上回去的,其實租住在公司宿舍有些憋屈,和她一般年級的女人們開車的都不少,她還和應屆畢業生擠在小破公寓,每天看著那姑娘到處亂丟東西,她也心煩。
有時候剛剛收拾好洗手間,結果她把紙巾都丟在外面,又或者她擦了鏡子,把自己的眼影放在旁邊,她也不說一聲就用,還把眼影筆丟在一旁被水都沾濕掉,又或者她的衣服掛在一個地方晾曬的好好,她要晾衣服,就把她的衣服推在一邊……不管是不是半幹的那種。
……總之有太多的細節證明和自己同住的女孩子沒有素質,她一開始還和那女生打招呼,後來瞧都不瞧對方一眼,那女生看鄭薇不理人,也到處說鄭薇壞話,女人和女人之間一旦交惡起來,是打架也不能解決的可怕矛盾。
鄭薇是真的受不了,她並不信奉女人應該逆來順受這樣的道理,她想怎麼過就怎麼過,但前提是她絕不會踩著別人的心髒過日子。
她把李輝的解釋想了又想,從家裡來回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又想如果他們要做壞事又要多少時間,可是一想到他還是偷偷接觸舒曉冉,整個人就特別崩潰,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站在一個聖人的角度在窺探自己的丈夫。
而這種行為只是讓自己免於受到自責的困擾,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於丈夫的不忠,把所有的錯誤都壓在對方身上,自己卻可以很輕松地去批判,事實上這也是一種非常被逼的行為。然而這已經上升到家庭心理學,鄭薇並不知道她躲在一個免於自責的山洞裡肆意傷害著李輝的心靈。李輝也而曾經這樣對待了舒曉冉,他也不自知。
任何家庭出現男人或者女人出軌一次,對方就揪住不放一再指責的,也都是這個道理,也是所謂沒有犯錯的以防一次又一次“提醒”犯錯的人,導致犯過錯的人過於自責到了一種崩潰的邊緣之後很自然就會自暴自棄,選擇墮落。
家庭問題因此衍生到無法治癒的地步,因為人們都不愛檢查自己的言行舉止,卻對別人很愛指指點點地評價。
鄭薇的心裡依然充滿了憎恨,她蒙上道德這件外衣,躺在免於自責的山洞裡不斷幻想著李輝和舒曉冉見面的深情畫面,她幻想舒曉冉是如何忘情地勾影李輝,她幻想著李輝又是如何熱烈地回應放蕩的舒曉冉……
越想越痛苦,她閉上眼睛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覺,然而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
和她同住的女孩一點多才回來,兩點,終於躺下來休息,然而這一天這個挑剔的九零後忽然發現上鋪的大姐好像不對勁,一直在動,上下鋪睡覺本來就怕晃動,可是上鋪一直在轉身,床晃來晃去。
幾乎到了三點,淩晨,鄭薇依然在輾轉。
“喂,上鋪的大姐,你還讓不讓人睡覺啊,你一直在上面晃來晃去,我怎麼睡啊,床都吱嘎吱嘎地響了那麼久!”她也是忍無可忍才說。
鄭薇聽見了,坐起來,大聲回應:“你怎麼不想想你回來在洗手間多大動靜?你弄吃的多大動靜?那時候我要睡沒有睡著,我怪你了嗎?”
這話一說,那九零後自知理虧,“我從外面回來很晚,有聲音正常,誰走進來沒有聲音啊,可是睡覺像你這樣恍兩個小時,別人還睡不睡?”
鄭薇索性下了床,“行!你睡覺吧,我不睡了!”
九零後知道這個大姐不喜歡自己,“哼,你不睡不睡,我巴不得!”
鄭薇一個人坐在客廳有些髒亂的沙發上哭了起來,她安安靜靜地哭,感覺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感覺每一個人都對不起她,一開始是表哥對不起她,後來是李輝對不起她,現在住在這裡這個女孩子也不講道理對不起自己……為什麼自己活著這麼遭罪,自己做錯了什麼?!
一顆脆弱的心經不住折磨,她拿出手機給趙志勳打電話。
淩晨三點,趙志勳早就睡熟了,旁邊是他那假裝懷孕的女人,當他聽到震動的時候,以為是早上七點呢,一看窗戶那麼黑,才知道是電話,氣的他本來準備掛掉這電話,可是一看是鄭薇開啟的,他悄悄摸摸去洗手間接了電話。
“喂?”
“志勳?”
“恩,怎麼這世界還打電話,沒有睡覺嗎?”趙志勳坐在馬桶上,眯著眼睛,困得像狗。
“睡不著……嗚嗚嗚……”
“怎麼還哭了呢,怎麼了,你不是和他又和好了嗎?”
“和好個屁,他還是撒謊騙我呀,我問他那天去了哪裡,他還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