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敲門聲,這也讓她恐懼,她一直以來擔心蘇哲的出現,又一次毀壞她眼前和李輝的關系。
但是李輝已經走了,關系早已毀滅,李輝對她舒曉冉一絲的恩愛和憐憫都沒有了,又有什麼好怕的,沒有什麼好怕的,她對著門口說:“你來幹什麼?你說過,以後再也不會打擾我,又來找我幹嘛?”
蘇哲想了想,非常沮喪,他無話可說。
也許靈魂裡,他感到了寂寞,過去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和舒曉冉在一起,和她一起吃飯,或者抱著看電視,如同一對正常夫妻,他喜歡那種和舒曉冉相互陪伴的感覺。
但他又一直可以嗅到舒曉冉有一種玩弄人間的意味,是他清醒之後意識到的,過去總覺得這是她的高明之處,隱藏著身份,享受虛假的幸福,其實只是一種女人的貪婪,一個美麗女人的貪婪和寂寞,她貪圖了陪伴。
誰都需要陪伴,而舒曉冉似乎更短缺。
他總覺得一切都是無所謂的,他的思想沒什麼道德禁忌,他的理由是反正舒曉冉結了婚也不幸福,一切只是一個騙局,婚姻只是複仇的工具,他無所謂舒曉冉要不要複仇,他覺得舒曉冉複仇之後,還是要有一個正常的生活,他覺得自己和舒曉冉才是正常的夫妻生活,李輝只是舒曉冉的仇人,家仇宿仇。
這個想法從舒曉冉第一次和他討論李輝這個人開始就有了,卻一直到舒曉冉在父親醫院的樓下,寒風冷雨之中大聲對他說——滾。
滾。
他才明白,對舒曉冉根本不是如此,根本不是複仇,她好像更愛李輝,她常常說許多厭惡李輝的話來,這誤導了他,她時常告訴他李輝外面有幾個女人,有什麼樣的關系,她只是裝作不知道,婚姻就好像提線木偶的遊戲,都是假面。
蘇哲的痛苦在於知道舒曉冉似乎也在利用自己報複李輝,他卻心甘情願,因為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
愛,充滿了一種病態,人生也跟隨者這種可怕的執著變得病態起來。
酒店的走廊如此安靜,沒人打擾他,他可以坐在舒曉冉的門口睡著,舒曉冉說不見,他就可以不見,說見,他就可以見,他可以對任何人無情無義,就是做不到對舒曉冉無情無義。
但舒曉冉不選他,還是選擇李輝。
眼前看來,無論舒曉冉多執著,李輝似乎已經離他而去,選擇了鄭薇。
難道,現在的舒曉冉還不選他嗎,舒曉冉,你已經沒有了選擇,不是嗎?況且現在的舒曉冉已經不是李輝的老婆了,只能算前妻,沒有任何關繫了,只是有個孩子。
他靜靜靠著門躺者,對舒曉冉也是心有餘悸,害怕自己對她的感情胸有澎湃,控制不住,果然,就是控制不住。
越不想發生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發生了,痛苦而隨之而來。
他似乎聽見舒曉冉在門背後哭泣——
“該死,你說啊,你來幹什麼,你來幹什麼?你是什麼人,你是哪一個,嗚嗚嗚……”
蘇哲不語,只是繼續敲門,敲了三聲,他不知道說什麼,他只想表示——不管你怎麼想,我還是在你身旁,守護你。
舒曉冉受不了這樣的蘇哲,她一點也不希望和他再有什麼關聯,她知道這個蘇哲自以為用心良苦,但她並不需要這種不正常的愛,她要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她要原來的生活。
她嚶嚶哭著,不開門。
蘇哲只能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紙巾,上衣口袋有一隻原子筆,有時候他會又寫日記的習慣,單間黑牛仔揹包放著一個已經有些破爛的小本子,小本子已經寫滿了,他只能用紙巾寫字。
——李輝去找鄭薇了,他們兩個好上了,你這樣哭他也聽不見看不到。
他在紙巾上寫了這一行小字,從門縫裡塞進去。
舒曉冉也一樣坐在門背後的地上,她看到紙巾塞進來了,以為是給自己擦眼淚的,誰知道上面有一行字。
看了之後,她更傷心!
“我不要你管,你走開,走開!他們怎麼樣管你什麼事,要你來告訴我,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