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曉冉用紙巾擦掉涕淚,整理好自己的容顏,逐漸恢複理性。自己卸下了如此沉重的面具,想要丈夫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這讓她陷入一種理智的絕望。
從頭到尾,丈夫似乎連呼吸的頻率都不曾改變,心真的有這麼冷、這麼硬?
舒曉冉默哀一般地搖搖頭,直接開啟了車門,一個人先下了車,好像是很想快點回到自己的孤墳去,一秒鐘也不能和李輝在一起了。
李輝緊跟著也下了車,他正想說話,妻子卻下車了,真是讓人急死!妻子剛才沉痛的懺悔,讓他傷心不已,也許至少可以夫妻倆真正地冷靜一個月再說,離婚是什麼時候都可以,這幾天自己很難過,一點也不冷靜。
無法分辨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離開妻子。
這次自己不再找任何女人,也讓妻子允諾不再找任何男人,雙方都試一試,真正的一個人生活,李輝確實也對自己沒有把握,自己每天回家就失魂落魄的,形單影只的感覺真是太不舒服了。
李輝正想這樣說一說,可是妻子……妻子怎麼就下車了呢?
而且妻子的背影消失地非常快,她走的很快,不知道為什麼要走的那麼快,李輝追上去的時候,妻子已經站到電梯的跟前。
電梯的燈光下再看妻子的臉,真是讓人恐懼。
妻子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那種對於自己的無視和冷漠,讓人懼怕。
李輝:“曉冉……要不然我們……”
正說著,電梯門開了,出來的人正是四樓四零一的那個大媽,那個大媽急匆匆地和一個陌生中年男人走出了電梯,狐疑看了舒曉冉和李輝一眼。
李輝對於那個大媽已經無所謂了。
李輝和舒曉冉一起上電梯,此時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李輝吸一口氣,用沉著的口吻說:“要不然我們真正地冷靜一個月看看吧。這一次,我不會再找任何女人,也希望你不要依賴別人。”
舒曉冉沉默地看著李輝,沒有回應,她已經放棄了,他又說出要冷靜。
人真的是很好笑的動物,很多事情,尤其是感覺的事,遲一秒說出來比早一秒不知道喪失了多少趣味,多少情義,就是那麼短的時間,人的情感世界卻好像經歷了一個輪回一般的折磨。
舒曉冉一個人下車的時候,已經下定決心,冷漠就冷漠吧,自己已經夠了,這個世界欠自己的,自己卻還要跟整個世界道歉,這是什麼道理?
舒曉冉原本就是一顆受傷的玻璃心,從小就活的謹小慎微,從小就深謀遠慮,她是帶著傷來到這個世界的,說出一句對不起,已經要毀了自己。
她發呆地想,想和丈夫複合的感情已經在那短暫的沉默中消失了,丈夫好像是一隻反應遲緩的動物,要過一光年才能體會自己的苦大仇深。
於是她也只能沉默了。
人的感情分分秒秒都在變化,讓人捉摸不透,局中人更是連自己也不瞭解自己下一秒會說出什麼話來。
李輝說出那話之後,等不到妻子的回應,心裡也不太舒服,不知道妻子怎麼了。
難不成妻子已經放棄了嗎?不會那麼快吧?!也許妻子實在想什麼,李輝只要等下去,自己可以選擇等下去,因為自己也沒有想好。
失去了是痛苦,不失去也是痛苦,區別在於不失去的話,自己生活上不會那麼孤獨,孩子也可以在身邊長大。
但是現在自己和妻子每一個腳步,只要不停歇,從家裡到民政局半個小時不到,一切行將結束,這決定只在一線之間。
400 監獄探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