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歡收到葉臣暗示性的眼神,示意她當著寧夏的面,不要亂說話。景歡覺得有點苦澀,在兩人的關系裡,葉臣連多一句解釋的話都懶得跟她說,一句袒護寧夏的話,交代了整件事情。而自己卻還得幫著他掩飾兩人之間的關系。
景歡瞟了兩人一眼,依舊是淡淡的語氣說:“電影的事,有些問題我要跟你談。現在方便跟我走嗎?”
“現在不行。”葉臣果斷的拒絕。“寧夏的身體還沒好,而且……”
“我沒事。”寧夏趕緊打斷葉臣的話,“你有工作,就趕緊去忙吧,反正我收拾一下,就打算回家了,你在也不方便。”
說完,見葉臣還猶豫,幹脆就下地伸手把他往外推。
“你怎麼不穿鞋?你現在的身體不能著涼知道嗎?”葉臣瞥見寧夏光著的腳,忍不住斥責。他一把抱起寧夏,把她放回床上,寧夏尷尬極了,想掙紮又怕鬧出更多笑話,索性隨他了。一到床上,就趕緊翻身躲開,催著葉臣快點離開。
而景歡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幕,眼皮重重的跳了兩下。
飯店包間裡的氣氛很是詭異。葉臣和景歡都沉默的各吃各的,沒有人先開口打破這個僵局,其實兩人以前相處時,話也不多。但此刻卻是各懷心思,偏偏誰也不說。
一頓飯進行到一半,一出意外打破了這種沉默。
一個個頭不高,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顫顫巍巍的走進他們的包,可憐兮兮的請求道:“哥哥姐姐,給我點錢吧,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景歡和葉臣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眼。然而,還不等他倆說什麼,另一個人緊接著沖進了包廂。
那是個中年女人,濃妝豔抹,走路的姿勢透著一股精明勁兒,她應該是這家餐廳的老闆娘。因為這個人三兩步走到女孩身邊,在她身上狠狠擰了兩把,兇惡的道:“你這個死東西,我放過你多少次了?每次你都說不會再來了,現在倒好,還敢跑到包廂裡找客人掏錢!你存心跟老孃過不去,想毀老孃的生意是不是!今天我非好好教訓你!”說完,揪著女孩的耳朵就往外走。
“等等!”景歡和葉臣同時出聲。老闆娘這才想起還有兩個客人,陪笑著轉過身來。“兩位真是不好意思,這回是我沒看住,讓這個溜進來的小妮子給兩位添堵了。這樣,我再多送你們一瓶酒,當做是賠罪,怎麼樣?”
老闆娘一番話說的圓滑又討人喜,不過這次,她可揣測錯了兩位客人的用意。景歡淡淡的說:“不用了。這孩子看著挺可愛的,我想讓她留下陪我們一起吃飯,你出去吧。”
“什麼?”老闆娘吃驚的張大了眼睛。回頭看看小女孩一身的髒汙,這副樣子……會讓人覺得可愛?
老闆娘站在原地沒動,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是客人腦子一時不清醒,還會改變主意。景歡卻已經不耐煩了,“你出去。”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老闆娘見這兩人的意見這麼一致,自己也沒有聽錯,狠狠瞪了那女孩一眼,離開了。
室內只剩下三個人,經過剛才那一出,女孩還有點驚魂不定,戰戰兢兢的看向兩人,怕他們也像老闆娘一樣會打自己。
“過來。”今天第三次同時說話,景歡和葉臣都愣住了,他們有些尷尬的對視了一眼,又默默的別開視線。
小女孩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了。帶著請求的說:“哥哥姐姐,我錯了。你們別懲罰我。”
景歡心裡驀地軟了軟,她也不顧女孩一身的髒汙,起身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問:“餓不餓?喜歡吃什麼,姐姐餵你。”
小女孩一開始還比較猶豫,後來見這個姐姐說讓自己隨便吃的話好像是當真的,也就不再顧忌,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景歡不時幫她倒杯水,順順背。看她吃的這麼急,不知道多久沒有過飽飯了,不由悠悠的嘆了口氣。
這一嘆氣,正好又和葉臣的視線相對了。“我沒想到你會讓她留下來”,景歡和葉臣竟然又同時說話了。
景歡終於笑了,她說:“你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的,竟然會同情這些窮苦小孩?”
葉臣聳聳肩,說真的,他自己也沒想到。看見那個小孩被老闆娘打的時候,莫名就想讓她留下了。這種感覺好像很熟悉,在哪裡出現過一樣。
不過景歡的反應他也同樣沒預料到。“看你平時對陌生人大多冷冰冰的,竟然也會把這小孩留下,我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