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本想直接把寧夏抱進去,但寧夏害羞,堅持不肯,蘇卿只好在距木屋還有幾米距離的地方把她放下,讓她自己過去。
木屋看起來已經廢棄很久了,但為以防萬一,寧夏還是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於是她就放心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很黑,寧夏一邊小心翼翼的走著,一邊到包裡翻手機,想拿出來照亮。
走著走著,卻不經意踢到了什麼凸起的東西,剛從包裡掏出來的手機也不經意的滑了下去。手機掉在地上,按鍵受到沖擊,螢幕就亮了起來。位置很好確定,寧夏連忙蹲下身子去拾。手指將要碰到手機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旁邊草的顏色有些奇怪。一塊深一塊淺。
因為好奇,視線自然而然的又向更遠的地方掃去,然後看到了那個讓自己絆了一跤的不明凸起。因為剛剛被寧夏踢掉了一些草,裡面的東西微微漏了出來,像是人領口那塊,衣服的布料。
寧夏不是個膽子大的人,但人類的慣常心裡就是遇到掩藏起來的東西時,就想要把它挖出來看個究竟。於是寧夏就自然而然的這樣做了。
幾秒鐘後,一聲飽含恐懼的尖叫劃破夜空。
在屋外等待的蘇卿聽到寧夏的尖叫聲,第一反應就是直奔屋內,把兀自嚇得瑟瑟發抖的寧夏護在懷裡。然後,順著她驚懼的視線,才看清了地上躺著的,竟然是一具屍體!
蘇卿受到的沖擊同樣不小,但他立刻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現在這個地方充滿了不確定的危險因子,兇手不知道是不是還埋伏在附近,他們必須馬上離開。否則,一旦行兇的人再次返回來,他自己一個人還好,如果再加上寧夏,估計沒有幾分勝算。
想到這裡,蘇卿不再浪費時間,他立刻抱起寧夏,馬不停蹄的往外走。蘇卿走的又快又急,一直到重新回到工地邊緣,人多的地方才停下。見好像並沒有人跟蹤他們,這才舒了口氣,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給劉義打電話。
劉義聽到這個訊息,震動不小。立刻攜帶兩名警員趕了過來,要蘇卿帶路,到案發現場去。可是寧夏的狀態依舊不好,她受到的沖擊太大,到現在還哆嗦個不停。蘇卿擔心的低頭看她,跟劉義商量著能不能留下一個警員照顧寧夏。
“我沒事……”寧夏顫抖著開口,聲音虛弱卻非常堅定。“你們四個一起去吧,萬一有什麼危險,還可以互相照應,我在車裡等你們回來……”
“可是……”蘇卿擰起眉頭,雖然寧夏表現得非常識大體,但他依然不能放心留她一個人。誰知道歹徒會不會來到警車旁,再次作案。
“小五,你留下來照看嫂子。然後給局裡打電話,讓他們馬上多派幾個人來幫忙。蘇大哥,我們三個先過去,你看怎麼樣?”
蘇卿贊許的點點頭,他在這一刻覺得劉義真正展現出了一個警察應有的風範。臨危不亂,還能從容的把事情安排妥當,與兩人最初見面時的熱血青年有了很大不同。
蘇卿領著劉義兩人沿著原來的路線,迅速來到了那所小木屋。剝開屍體上的雜草,看見那人的脖頸、肩膀處布滿了血跡,血跡都已經幹涸,甚至結了點冰渣,看樣子可以確定已經死亡,並且死亡時間不算太短了。
原則上為避免破壞證據,幾人不能隨便搬動屍體,只好守在這裡等支援的部隊來。
蘇卿與劉義面面相覷,本來只是到工地尋找解除詐欺嫌疑的證據,誰曾料到能看到如此一番,讓人一輩子難忘的畫面。
劉義是從警以來,第一次看到真真切切的屍體,他的心情非常沉重。想到以後自己的工作勢必也會不時和遭遇這種血腥的場景,就是更加感覺壓力重大了。
警局的其他人大約十分鐘後就趕到了,研究了一下情況後,一致做出了先送醫院,找法醫檢驗傷口的決定。
當然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從工地上找了幾個工人,確定死者的身份就是他們想找的那個包工頭。即使還沒有確切的調查結果,蘇卿和劉義心裡都有些不安。他們昨天才剛想來找包工頭問話,今天就發現了他的屍體,這件事情,也是一個偶然嗎?
蘇卿想跟劉義他們一起呆在醫院等檢查結果,可是寧夏卻依然怕的厲害,不敢自己回家。劉義就提出今晚把她送去和秀秀一起住。
蘇卿感激的看向劉義,今晚他對劉義的印象改變了太多。而劉義頻頻收到蘇卿這樣的眼神,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嘿嘿”一笑,撓著頭說:“蘇大哥,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自己考慮。要是不把寧夏送去跟秀秀作伴,只怕她知道我一晚上不回家,轉天又該好好修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