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然走到薔薇旁邊坐下,握住薔薇的肩膀,強迫薔薇扭頭看向自己。緩慢卻堅定的說:“你聽我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再回公司上班,恐怕也做不到神色如常。為避免漏出什麼馬腳,你先到國外待上一陣子,緩緩神再回來。”
在做善後工作的時候,趙欣然考慮了很久,覺得目前的形勢好像越來越朝著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薔薇失手殺了那個包工頭,他們偷換木料的事情,恐怕就從此死無對證了。
趙欣然早就看薔薇不順眼了,她做事莽撞不說,這次竟然惹出這樣驚天的麻煩來。不如趁著這次機會讓薔薇出國,也相當於拔出了自己身邊的這顆定時炸彈。
“明天白天你就偷溜回家拿護照,我給你訂了晚上的機票,去義大利的。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今天去了哪裡!”趙欣然一字一句的囑咐道。
“可……可是,這樣能行嗎?”薔薇結結巴巴的問道:“我這樣突然離開……會不會惹人懷疑?”
“不會。你今天哪裡都沒有去,沒有到過那個小木屋。”趙欣然死盯著薔薇的眼睛,給她傳遞著這樣的資訊,彷彿想要透過這種方式,把薔薇的大腦催眠一樣。“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任性妄為的個性了。這次也一樣,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自己突然不想上班了,想出國度假玩兩天。那樣別人即使會埋怨你不懂事,應該也不會懷疑到命案上來。”
“那……那好吧。”薔薇接受了趙欣然的辦法。她覺得自己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有些神經衰弱,除了傻傻的同意絲毫沒有別的辦法。
夜寒霧重。一宗因貪婪和嫉妒引發的罪惡,被悄悄地掩埋在冰冷的夜色中,沒有人發現。
蘇卿一推開家裡的大門,寧夏立刻迎了上來,關切的問:“怎麼樣,證人怎麼說?可以替我們洗脫嫌疑嗎?”
蘇卿嘆了口氣,都已經到半夜了,他就知道寧夏肯定還沒有睡。這個人,從來沒有一次肯乖乖聽自己的話。
而蘇卿的這一嘆氣,看在寧夏眼裡,卻完全不是這番意思。寧夏還以為是案子的事依舊沒有什麼進展,也沮喪的垂下了頭。
寧夏耷拉著腦袋,跟只賭氣的小貓一樣的樣子取悅了蘇卿。蘇卿也不再逗她,實話實說道:“證人已經把情況都告訴我們了。說是他工地上的包工頭親口說和摯夏公司做過生意,還故意在裡面摻入了有水分的空心木頭。”
“什麼?”寧夏驚訝的抬頭。“這麼說,真的是我們公司裡有人做了手腳,是什麼人?”
蘇卿搖搖頭回答“不知道。”事實上,讓他覺得疑惑的事也不只這一件。蘇卿和劉義一直都守在醫院,直到剛剛,老人才悠悠的轉醒,跟他們說了這情況。
蘇卿聽了之後,幾乎立刻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他們的材料是從樂家批發城買來的優質木,收據還留著,怎麼一下子和建築工地扯上了關系?
看見老人瞪視的眼光,蘇卿才意識到自己不應該當著老人的面說這種話。這相當於一種質疑,會讓老人的自尊心受傷。蘇卿急忙收斂了神色,低頭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懷疑你。”
老人卻彷彿已經習慣了別人置疑的眼光,疲倦的揮了揮手,又矇住頭睡了起來。
蘇卿和劉義走到醫院的走廊裡,站在窗邊,迎著夜晚吹來的陣陣涼風,蘇卿的腦海漸漸明朗起來,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這批木料經過過兩次倒賣!只是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那倒賣這批材料的人未免也太過費盡心機了。不得不讓人聯想到這背後,是不是還隱藏了更大的秘密。
“哥。”劉義開口叫蘇卿,“你也別想的太多了。總之明天我們按照老人給的地址,到工地去,找出那個包工頭,那你們公司的內奸自然就知道是誰了。”
“所以,這件事情竟然這麼複雜?”寧夏聽完蘇卿的敘述,小聲驚叫了起來。她的眼珠骨碌碌的亂轉了一圈,然後一臉帶笑的挽住蘇卿的胳膊。“誒,我求你個事好不好啊?”
“不好。”蘇卿立刻簡短的拒絕。
寧夏不服氣的瞪起眼睛,鼓起腮幫子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說不定這件事對你也有好處啊!”
蘇卿悠悠的瞟了寧夏一眼,淡淡的說:“是嗎?如果不是明天想跟我一起去工地的話,就說來聽聽看。”
寧夏吃驚的張開了嘴巴,指著蘇卿。“你……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