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遼一步步走到陸天成和陸宇跟前,把拳頭握的“咯咯”直響。
而陸宇的樣子彷彿是一瞬間又蒼老了十歲,原本炯炯有神的眼裡此刻只有大片的痛心和無奈。他一腳把陸天成踹倒在地上,閉上眼睛一指自己的兒子,對魏遼說:“我教子無方,讓他幹出這種混賬事來。你哪怕想打死他也好,我都不會阻攔。”
蘇卿冷冷的看著這一幕,見戲演的差不多了。可不能真讓魏遼打陸天成一頓,他若是這麼一下手,自己這方面受害者的形象就顯得不那麼悽慘了。於是趕忙開口提醒到:“魏遼,快去看看若若。”
魏若若聽見這一聲簡直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她在這裡裝哭裝了這麼久,也沒人理她。要是再不讓她離開這個地方,她可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堅持的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
魏遼終於三兩步來到床前,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若若。感覺到那人在外套下面偷偷伸出手來掐了自己一下,就知道是催促他快走。於是沖著陸氏父子惡狠狠的吐出一句:“我們以後再算賬!”,就大步離開了休息室。
一室無言。蘇卿並沒有跟在魏遼之後出去,他冷冷的審視著這尷尬的父子二人,胸口湧上一陣殘忍的快意。不止如此,他甚至不願意留給這對僵持的父子足夠的緩沖時間,就再接再厲的說道:“陸伯伯,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很難處理。但場地租用的時間是十二個小時,時間馬上就到了……您看……”
陸宇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撐著柺杖,努力的站直身子,一語不發,艱難的向外走去。
而陸天成跟在他身後起身,他衣衫淩亂,原本華貴的西服上還留著兩個腳印。路過蘇卿身邊時,聽到蘇卿嘲弄的嘆了口氣,身子微微一震,竟也沒有像以往那樣與蘇卿針鋒相對。他低著頭往外走,背影如同落魄的喪家之犬一般。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喝的太多了……”陸天成小心翼翼的開口,警惕的瞥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就會被他活活打死。
陸天成以前也時常到夜店尋歡作樂,有時喝的高了,不小心和哪個妹子發生關系,支票一扯,就立刻能讓那些口口聲聲喊著“還我清白”的女人閉嘴。事實上在他心裡,這次的事件也沒有多大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被他的父親逮了個正著。
陸父顫抖著開口,語氣裡都是失望和憤怒:“就是喝的太多了而已,你說的倒輕巧!你知不知道,魏遼那邊現在說要起訴你,這是要坐牢的!”
陸天成不屑的撇了撇嘴,表示完全不認同他父親的看法,他滿不上心的說:“沒那麼嚴重吧。我雖然喝高了,但也知道自己和魏若若沒發生什麼,最多他們只能告我個強奸未遂,不是什麼大罪。掏點錢就能被放出來了。”
“你說什麼!你這個混賬東西!”陸天成渾身一抖,他還是把陸父給惹生氣了。眼見著陸宇站起來,舉起柺杖就要往自己身上招呼,陸天成戰戰兢兢的連連向後躲去。
“我看你還往哪跑!”陸宇一邊吼一邊就把柺杖狠狠地砸了下來。陸母卻不知何時從一邊躥出來,制止了他的動作。她一臉哀慼的懇求道:“老爺,你不要打小成啊,要打就打我,小成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陸母比陸宇年輕很多,今年只有四十來歲,還處於風韻猶存的年紀。也正因為此,陸宇一向很疼愛自己的媳婦,可惜慈母多敗兒,他這個媳婦只知道一味護短,才會把陸天成塑造成今天這個樣子。
憤憤的扔掉了手裡的柺杖,陸宇一屁股做回沙發上,沉鬱的撫住自己的額頭。陸母趕緊朝陸天成噘了噘嘴,示意他先走,別老在父親眼前晃,惹得他不高興。見陸天成迫不及待的離開,又坐到自己丈夫的身邊,一邊給他捏肩一邊柔聲勸慰:“老爺,小孩子不懂事,我們做父母的多擔待點就行了,不管怎樣不能打孩子呀。”
“他年紀還小?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這是犯罪你知道嗎!哼,真是慈母多敗兒!”陸宇推開妻子的胳膊,嚴厲的訓斥道。
那陸母和陸宇結婚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一時慌了手腳,竟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委屈道:“說話就說話嘛,幹什麼這麼兇我……”
陸宇被自己妻子的哭聲攪的心煩意亂,重新撿起柺杖鬱悶的甩了兩下就打算要走。這時,陸府的管家急忙火燎的跑了進來,見到陸宇,連道幾聲“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好好說話!”陸宇本就心情不好,見這管家咋咋呼呼的,更是猶如火上澆油。
管家跑的滿頭大汗,一邊把手裡的報紙遞給陸宇,一邊說:“少爺的事情上報了!昨天明明已經說好由我們花錢壓下這件事的,不知怎麼又被發出來了!”
“什麼!”陸宇大驚,一把奪過報紙,果然見上面的頭版頭條用黑色的大字,顯眼的寫著“陸氏集團獨子涉嫌強奸未遂,被現場抓包”。為了證明事件的真實性,下面還配了一張兩人在休息室時的照片,魏若若的臉被打上了馬賽克,而陸天成卻沒有。不止如此,他臉上那種被人發現後,露出的震驚、惶恐也能透過照片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