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問出來,他心裡也差不多自己有答案。就在幾個小時前的宴會,陸宇原本以為一切就這麼順利結束了。他與幾個商場上的合作夥伴道過別後,就打算離開。卻發現同自己一起進場的陸天成不知去了哪裡。
想到他這個兒子一向叛逆,恐怕自己剛才訓了他兩句,一時氣憤又跑掉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正要和自己的秘書先行離開,卻看見魏遼一臉焦急的朝這個方向跑來。
魏遼這個人他也知道,是蘇卿的得力助手,處理起事情來麻利又精明,他也很是欣賞這個年輕人。不過此時,陸宇見他一臉急色,恐怕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和蘇卿商量,也不打算和魏遼再打招呼,退到一側避開道路。
沒想到,魏遼疾行了幾步,卻並未繞到後面去找蘇卿,而是攔在了自己面前。他的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喘了幾口粗氣,對著陸宇就蹦出一聲:“陸天成在哪裡?”
陸宇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而魏遼說完這一句話後,也明顯愣了一下,像是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魏遼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重新,語氣卻依然急促:“不好意思,陸總。但是可否請您告知貴公子現在在哪裡?我妹妹若若剛才起就不見人影,有人說曾看到他和陸天成在一起。”
這番解釋的話依然沒有讓陸宇的心情放晴一點。他的兒子平時是放縱了點沒錯,可聽魏遼的語氣,彷彿自己的妹妹和陸天成多在一塊呆上一會,就像和猛獸呆在同一個籠子裡一樣危險似的。再說,魏遼若是那麼關心他妹妹,自己不好好注意看著,倒跑來他這裡要人?
即使心裡非常不爽,多年來養成的內斂的習慣卻不允許陸宇將自己的情緒完全表露出來。於是陸宇用依舊成熟平穩的語調回答:“我也有一會沒有看到他了,估計是自己提前回家了。”
“不可能。”魏遼卻堅定的否決道:“我剛剛已經調出過會場入口的錄影,並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陸宇真的不耐煩了,不願再和魏遼多做糾纏。秘書自然看出了自家老闆的心思,連忙站出來說:“請讓一讓,您要是找妹妹的話上別的地找去,我們這裡可沒有。”
陸家的人可真是幾乎一個德行,魏遼在心底諷刺的想:剛剛那個秘書說話的口吻,簡直和陸天成如出一轍。不過表面上他卻顯得更加著急了,甚至大幅的提高了音量不滿的說:“我妹妹明明就和陸天成在一起,你這麼說難不成是想撇除嫌疑!”
一時間,雙方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有隱隱的火藥味在其中流動。有不少人已經退場,大廳中更顯空曠,於是魏遼剛才那一嗓子把剩下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本是兩家公司來談合作的,到了最後卻發生這種事,讓誰都沒有想到。還是陸宇沉得下性子,到目前為止,他還沒開口說過一句不得體的話。但畢竟年紀大了,把自尊和麵子看的很重,這會即使再能忍,也難免微沉了臉色。他嚴厲的說:“魏遼,說話要講究證據,你只聽別人的一面之詞,就能斷定是我兒子帶走了你妹妹?”
魏遼眼睛一瞪,還想反駁。蘇卿的聲音卻透過緊張的氣氛淡淡的傳來,“你們在說什麼?魏遼,你怎麼對陸伯伯這麼沒禮貌?”
蘇卿的臉扭向魏遼,任誰看也是一副袒護長輩,責怪自己員工的模樣,不過只有魏遼知道他此刻內心真正的想法。魏遼用快的誰也看不到的速度與蘇卿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緩緩低下頭認錯道:“對不起,陸伯伯,我剛才的語氣過激了。”
陸宇揮揮手,示意自己不會和晚輩計較,只希望此事能大事化了,快點結束。蘇卿暗自勾唇冷冷一笑,如果這麼容易就算了,豈不是枉費了他這些天以來的精心佈置?
蘇卿用不是很大,又偏偏能讓所有人聽見的聲音問道:“魏遼,你一向挺穩重的。出了什麼事,你會如此失態?”
不說還好,一說卻彷彿又觸到了魏遼心裡那根刺。魏遼重新變得焦灼起來,他甚至用雙手躁動的捋了兩把自己的頭發,把原本整齊的發型搞得有些淩亂了。他痛苦的低吼:“蘇總,我妹妹不見了。”
魏遼把戲做的如此逼真,因此此時在圍觀的人眼裡,他顯然就是一副擔心自己妹妹的好哥哥形象。
“你是說若若?”蘇卿做出一臉震驚的表情,“今天晚上她不是要登機去美國嗎?”
“是。”魏遼艱難的點了點頭,解釋道:“機場離這裡近,我今天就把她一塊帶過來,打算宴會結束後親自送她過去。誰知一會的功夫,她人就不見了。”
蘇卿同情的拍了拍魏遼的肩膀,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低聲安慰:“你先別急,會場裡安裝了全方位無死角的攝像頭。我現在找人讓他們查,一定不會有事的。”
然後又體貼而禮貌的回頭沖陸宇說:“陸伯伯,天色也比較晚了,我叫司機先送你回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