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影聽了這話卻更加憤怒,她狠狠地甩開寧夏搭在她背上的手,瞪著寧夏問道:“你是真傻,還是故意說出這種話來諷刺我。我和陸天成離婚了,他怎麼可能還會來照顧我,這全都是拜你所賜,你滿意了嗎?”
“什麼,怎麼會這樣?”寧夏震驚的問出聲來。她是真的不知道有這麼回事,自從那天晚宴見過陸天成後,她就再沒跟他碰過面。這期間,陸天成打了好幾個電話想找她,她卻一個也沒有接聽。不是因為寧夏太冷漠無情,只是過去的事就真的已經過去了,她不想再做無用的糾結。也希望可以用這種方式,讓陸天成徹底明白她的態度。
只是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會離婚,顧小影當時還懷著他的孩子不是嗎?所以那個時候,他頻繁的給自己打電話,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吧?
而顧小影冷漠的語氣打斷了寧夏的思路,她嗤笑一聲,悠悠的說:“怎麼會這樣,這還不是要問你了?我們寧夏魅力真是好大呀,以至於那天的晚宴上,我不過出口說了你幾句,他就憤怒到要和我離婚。還說……這個孩子只要不是你生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逐漸哽咽,把臉埋到雙手中,小聲抽泣起來。
寧夏看著顧小影褪去了往日的囂張跋扈,哭的楚楚可憐。不禁想起她的身世,顧小影從小家裡窮,大學時代也生活的艱難。後來見到陸天成帥氣又多金,難免産生了嫁入豪門的夢想。這樣一想,寧夏竟覺得她從前的所作所為也情有可原了。
不過寧夏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沒有任何事可以成為一個人做壞事的藉口。同樣的,那些做壞事的人正因為善於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才會越來越變本加厲。
寧夏在顧小影的床前站了一會,終於下定決心般的拍了拍她的背,道:“你放心,陸天成那邊我會和他說的。”
說完,她就轉身退出了病房。
而床上的顧小影在聽見碰門聲響起後,慢慢的停止了顫抖的身體,然後緩緩的抬起了頭。她用一根手指頭一抹眼角的淚水,一絲狡詐的光芒從眼睛裡透露出來。她回憶起了今天白天發生的事。
和陸天成離婚後,她一時沒有找到房子,就一直住在五星級旅館裡。下午的時候,顧小影隱隱覺得肚子有些刺痛,到衛生間一看,下體竟還滲出了血跡。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事實上自從懷孕後,她從沒到醫院做過産檢。連最開始察覺懷孕也是草草用驗孕棒檢查一下了事。陸天成不甚在意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要求她去醫院。而顧小影剛過上富太太的生活,每天就忙著購物、吃大餐,也根本懶得花那個時間往醫院跑。
但最近的情況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不只是時常有腹痛的感覺,她還發現,自己懷孕將近五個月了,肚子還像最開始一樣扁平,一點也沒有變大的意思。
於是反正閑著也沒事,顧小影就決定到醫院檢查一下。沒想到這一去,卻得到了一個讓自己萬萬難以接受的訊息。
婦産科的醫生拿著她的化驗單,非常篤定的告訴她:“小姐,你懷的是葡萄胎。葡萄胎是無法化成成型的胎兒的,我們建議你還是盡早做手術取出胎兒比較好。”
顧小影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她憤怒的一拍桌子吼道:“你胡說什麼!我身體一直好好的,怎麼玩可能會懷上葡萄胎!”
那醫生是一個已經有了多年經驗的老醫生。這些年,遇到這種情況時,見到的或痛苦崩潰或怒不可支的病人也不在少數。因此,顧小影的反應並沒有嚇到他,醫生淡定的推了推掛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對顧小影說:“小姐,你先冷靜一下。形成葡萄胎的原因並不只與母體的身體狀況有關,還可能是因為孕後沒有好好進行保養,比如食用油膩的食物、睡眠不足或過度飲酒造成的。”
顧小影徹底慌了神,她的手無力的從桌子上滑落下來,站起身,恍恍惚惚的就往外走。身後的醫生還在喊:“喂,小姐。你不要安排手術嗎,胎兒留在身體裡時間越長危險就會越大的。”
安排手術?安排個頭!其實顧小影得知這個訊息後,內心的憤怒是多於悲痛的。她本想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他畢竟是陸家的血脈,這也就意味著母憑子貴,她的下半生也可以衣食無憂了。
可現在卻有人告訴她,她的孩子不能生下來。她為了躋身上流社會,勾引自己閨蜜的男朋友,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現在卻彷彿是被現實狠狠扇了一個耳光,證明瞭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個笑話,讓顧小影怎麼能接受的了!
顧小影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裡。她也不知閃避行人,路上的人有的見她精神好像不正常一樣,害怕的看她一眼,自動讓開了。有的脾氣大的,拉著顧小影想理論。“誒,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不長眼的啊?”
顧小影卻像失去了人生的希望一樣,死死瞪著那人不說話。那人被她瞪得怕了,只憤憤的罵了一句,“神經病啊。”甩開她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