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沈逸風帶隊搭乘最後一班航班返回寧遠。向淵沒告訴晏深,直接回了局裡。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大部分人早就下班了。沈逸風跟著向淵進了更衣室,看著他換上手術服:“我打電話把宋郴叫來。”
“這麼晚了,別打擾他了。”向淵利落地戴上口罩,“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爭取明早六點之前出屍檢報告。”
向淵從來都是這樣,一分鐘也不肯多等,明明已經忙了一天,硬是要回來對屍體進行三檢。
但裴青陽對向淵來說,不止是一個死者,一具屍體。
沈逸風生怕他情緒崩潰,畢竟親手解剖朋友的感覺怎麼想也不會好受。他放心不下,只能又一路跟著他去了解剖室:“向淵,這個案子已經很清楚了,只要我們根據死者體內留下的dna就可以找到兇手。”
向淵固執地搖了搖頭:“還不清楚。我們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兇手為什麼要對死者先奸後殺,也不知道兇手為什麼要燒毀他的生殖腔。”
向淵將刀片固定,凝視著解剖臺上難以分辨原貌的故人,淡聲道:“我不想聽兇手歸案後亦真亦假的辯詞,這一切,我要青陽親自告訴我。他,不會騙我。”
分局小閻王,最擅長的就是和死人交流。
沈逸風勸不動,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那你忙,我先回辦公室了,有事直接過來找我。”
向淵在解剖臺旁站了三個小時,做清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雙腿僵直快不能動了。連夜寫完了屍檢報告,送到沈逸風辦公室的時候,剛過五點。
沈逸風躺在沙發上睡了一覺,迷迷糊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怎麼樣?”
“沒什麼可查的了,都在這裡。”向淵將報告遞給他,“毒物檢測報告顯示死者體內有高濃度乙醚,我推斷是兇手在侵犯過程中導致死者出現流産徵兆,所以才想出了焚屍這麼一招。這樣一來,我們只會認為死掉的是一個被標記過的oega,至於死者長什麼樣子,有沒有結婚生育我們都無從得知,定位死者身份範圍自然會擴大。”
沈逸風聽完清醒了不少,拍了拍他:“我知道了。你今天輪休,趕緊回家好好睡一覺,別想別的事,我這邊有訊息的話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向淵確實是睏倦了,順從地點點頭:“好。”
昨天早上是晏深開車送他去的機場,向淵沒騎他的小摩托,淩晨也不好打車。索性晏深的房子離城西分局不算太遠,向淵想著心事,一路走了回去。
到家已經快六點了,向淵進了臥室,看到還在熟睡中的晏深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洗澡,躡手躡腳地從衣櫃裡拿了換洗衣服,去了樓下的浴室洗澡。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晏深已經起床了,正準備去廚房做早餐,正撞上他:“你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
這個時間,早班機都還沒開始飛。
向淵不會撒謊,只好說了實話:“我昨晚就回來了,直接去局裡忙了個通宵,怕你工作太累就沒有告訴你。”
好在晏深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看了一眼他濕漉漉的頭發:“我幫你吹頭發。”
“不用了,”向淵後退一步,“你趕緊吃飯上班去吧,不用管我。”
晏深垂眼看著他:“案子有結果了嗎?”
向淵點點頭:“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等沈逸風他們把人抓回來…”
“那就好,”不等他說完,晏深大步上前將他抱了起來,“我今天不上班。”
向淵看著他已經換好的襯衣西褲,覺得這話實在是不可信:“為什麼?你都打好領帶了。”
“我是老闆,我說不上就不上。”晏深抱著他往樓上走去,“罷工半天,哄我的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