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了,生在這樣一個充滿愛意的家庭裡的晏深,血液裡都流淌著浪漫細胞,他甘拜下風。
向淵拉過晏深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口處。
“我也是。”
第二天早上,向淵又坐著那輛低調奢華的qx80出現在了城西分局門口。
一踏進辦公區,就聽見同事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堆,還在議論昨天的事。
“你們昨天下班早,沒看到有個又高又帥的大帥哥,開豪車來接向老師…”
“我還聽說,有人親耳聽到向哥叫那個人‘老公’!”
“天啊太刺激了吧,我還以為像咱們向法醫這樣的oega沒人敢要呢,他可是從死人嘴裡撬話的小閻王啊。”
“是啊是啊,我之前還以為沈隊是他男朋友呢…”
向淵正站在她們身後聽的津津有味,沈逸風臭著一張臉走了過來,筆杆在桌子上重重敲了幾下:“都幹嘛呢,這是讓你們扯閑篇的地方嗎!”
眾人頓作鳥獸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沈逸風沒好氣地看向這個罪魁禍首萬惡之源,筆尖一指他:“你,跟我過來。”
向淵聳聳肩,想也知道他要說什麼:“沈隊,上班時間不聊私事,我先去工作了。”
不等沈逸風反駁,向淵邁開長腿大步走進了更衣室。宋郴剛穿上白大褂,見他進來,拘謹地笑了笑:“向老師,早啊。”
“早。”向淵開啟自己的鐵皮櫃,拿出白大褂,“昨天那個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嗎?”
宋郴點點頭:“出來了,但是死者和他體內的apha資訊素以及精斑拭子的dna分屬三個人,都不在資料庫裡,暫時還沒找到死者相關資訊。”
向淵並不覺得意外,人死了這麼多天才被發現,本來就不是什麼簡簡單單能破得了的案子:“沈隊怎麼說?”
“昨天您走了之後,嶠石路那邊發生了一起綁架案,沈隊帶人過去了,一直忙到今天早上才抓著綁匪,這會兒估計正在審訊室呢,顧不上咱們這邊。”
“行,”向淵拍了下他的手,示意他先別穿隔離衣,“吃早飯了嗎?”
昨天把早飯吐了個幹淨的宋郴搖搖頭。
“你去食堂買兩份早餐,我在辦公室等你。”
宋郴很快捧著兩杯豆漿和一袋小籠包回來了。向淵已經把昨天的半個焦屍的照片都貼在了白板上,隨手抓了個包子吃:“宋郴,你先說說,這是生前燒死還是死後焚屍?”
宋郴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讓他偷偷吐了十分鐘的屍體,說道:“死者喉管、肺部和胃底都沒有炭末沉著,應該是死後焚屍吧。”
向淵淡淡瞥了他一眼:“以後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應該吧’‘可能’之類的詞語。你們老師沒有教過你們怎麼判斷嗎?”
宋郴腦子裡轉了一圈,怯怯道:“血液一氧化碳濃度…”
向淵沒說對還是不對,又問:“那你覺得,兇手為什麼要焚屍?”
“焚屍一般是為了毀容或者銷毀證據,但是現在dna技術這麼發達,只要不燒成灰,怎麼都能驗出來,毀容也沒用。”宋郴不自覺地咬著豆漿杯的吸管,“那就是,銷毀證據?”
向淵聽完搖了搖頭:“如果是銷毀證據,他為什麼不把整個人燒了,而是隻燒了一半?更何況,死者身上明顯有被侵犯過的痕跡,雖然屍體已經腐爛,但不難看出腺體被暴力破壞過。他如果要銷毀關於自己的dna,為什麼不把腺體一起燒了?”
宋郴一時無話,啃了一口手裡的包子。向淵無意識地輕輕敲著太陽xue,又道:“宋郴,你現在去找沈逸風,如果他沒在忙的話你就把情況跟他講一下,然後告訴他,我申請讓痕檢去現場複勘。”
向淵起身靠近了白板,擰眉緊盯著正中間的死者臉部特寫照片。
那張臉被燒毀了大半,只留下左邊小半張臉的面板沒被燒焦,但也已經僵化腐爛,難以分辨原貌。
可是向淵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破案不能靠直覺,法醫更不能隨意下結論,但這種感覺實在太強烈,讓他無法忽視。
“我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這張臉……”